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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 残辉虽被云丝蚀,劲芒犹拒浊尘埋(2/2)

萧桓眼底闪过一丝锐利,随即笑道:“准奏。此事就交你与刑部尚书周铁一同办理,务必查清,不可冤枉好人,也不可放过奸佞。” 他心里清楚,谢渊这是在借机敲打石崇,可他正好借谢渊的手,压一压石崇的嚣张气焰 —— 逆党太强,于他不利,让忠良与逆党互相牵制,他才能坐稳龙椅。

石崇刚要辩解 “周瑞是奉了口头令”,萧桓却抢先开口:“石爱卿,你是镇刑司副提督,也当协助查案,证明自己的清白。” 石崇只能咬牙应下,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核桃:“臣遵旨。” 他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 新主的心思,比诏狱的酷刑还难猜,他这 “忠心”,倒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陛下圣明!谢尚书忠勤可嘉!” 李嵩又抢先开口,磕着头道,“臣愿调吏部文书,协助查案,定能查清官员任免与逆党的关联!” 他心里打得精明 —— 石崇安插在吏部的几个亲信早就碍眼了,借着查案把他们踢出去,吏部还不是他说了算?这 “忠心”,倒成了排除异己的由头。

刘焕也跟着附和,手紧紧攥着袖中的粮饷账册,指节发白:“臣愿调出户部粮饷账册,若有边军粮饷被克扣之事,臣定如实禀报!” 他怕谢渊借机翻出他扣粮的旧账,只能主动示好,想把水搅浑,到时候把罪责推给户部侍郎陈忠,反正那老东西没后台,死了也没人替他喊冤。他这 “忠心”,不过是自保的遮羞布。

周铁则上前一步:“臣定与谢大人同心协力,查清此案,绝不姑息奸佞!”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正气,与李嵩、刘焕的谄媚形成鲜明对比。谢渊看向他,微微颔首 —— 忠良的同盟,从这一刻开始凝聚。

早朝散后,群臣陆续退出殿外,石崇一把拦住谢渊,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手按在刀柄上,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谢大人,查案可以,但若敢动我的人,休怪我不客气!” 他这 “护犊子” 的模样,倒像极了护食的狗,可护的哪里是 “下属”,分明是自己的权力版图。

谢渊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的甲胄:“石大人,《大吴律》载,‘凡参与谋逆、胁迫宫禁者,立斩不赦’。我查的是案,不是你的人,但若你的人真犯了罪,谁也保不住。”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石崇僵在原地,气得脸色发青,一脚踢在旁边的柱础上,疼得龇牙咧嘴。

徐靖连忙走过来,拍了拍石崇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像在传什么 “锦囊妙计”:“别急,谢渊老谋深算,咱们得找个机会,一次性扳倒他。秦飞还在诏狱里,咱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栽赃谢渊通敌。到时候陛下再信任他,也得杀了他!” 石崇眼睛一亮,刚才的怒气全消了,拍着徐靖的胳膊笑道:“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办!事成之后,我保你进内阁!” 两人相视一笑,那 “同仇敌忾” 的模样,倒像真有什么 “忠君大义”,可眼底藏的,全是互相利用的算计。

谢渊刚走出奉天殿,周铁、张毅便追了上来。“谢大人,” 周铁声音压得极低,“秦飞被徐靖关在诏狱北牢,我已让人暗中送了药,他手里有石崇构陷忠良的供词,咱们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张毅补充道:“工部侍郎周瑞供料给石崇的账册,我已经拿到了,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石崇的批字!” 谢渊点点头,目光望向城郊的方向:“杨武的边军已到城郊,我已让于科送去兵符,接管京营西营。咱们分三步走:一,查周瑞、秦云,敲山震虎;二,救秦飞,取罪证;三,等时机,清逆党。”

三人在殿角匆匆别过,风雪卷着碎冰碴子打过来,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坚定 —— 孤臣不孤,忠良未散,这场博弈,他们要亲手赢回来。

奉天殿内,群臣散尽,萧桓独自坐在龙椅上,指尖摩挲着玉玺,眼底满是复杂。他召来玄夜卫指挥使周显:“谢渊今日在殿上的话,你怎么看?” 周显躬身道:“谢渊老奸巨猾,表面臣服,实则暗藏野心。他掌兵符,镇边军,若与秦飞、杨武勾结,恐成大患。”

萧桓点点头:“朕知道。但他现在还有用,能制衡石崇、徐靖,能稳定边军。你派人盯着他,若他有异动,立刻禀报。另外,秦飞不能杀,留着他,既能牵制谢渊,又能拿捏徐靖。” 周显应下:“臣遵旨。” 他这 “忠心”,倒成了萧桓监视群臣的眼睛,眼里只有主子的命令,没有是非。

萧桓望着殿外的风雪,忽然想起七年前谢渊为他拟定的《边军防务策》,那时的谢渊,眼里满是对江山的赤诚。如今物是人非,他终究还是成了需要用权术提防的人,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谢渊走出皇城,风雪打在朝袍上,寒意透骨,却让他愈发清醒。宫道旁的墙角,一株寒梅顶着积雪开得正盛,瘦枝虽弯,却未折断,冻蕊含香,透着凛然正气。他想起刚才石崇的威胁、李嵩的谄媚、徐靖的算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这群人的 “忠心”,倒比戏文里的变脸还精彩,可惜演的是一场 “逐利忘义” 的丑戏,终究骗不了人,也护不住权。

回到兵部衙署,于科早已在门口等候,递上温热的姜汤:“老师,杨武大人已接管京营西营,秦飞的人传来消息,他在诏狱里藏了石崇构陷忠良的罪证,只待咱们去取。” 谢渊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走到案前,铺开纸,提笔写下 “查案清单”:周瑞供料、秦云开城、石崇撞门、徐靖锢探…… 每一个名字,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烛火映着他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坚定的轮廓,像那株顶雪的寒梅,虽孤却劲。

早朝的风云虽暂歇,可清逆的刀,已在谢渊手中悄然举起。这场 “忠臣” 假面戏,也该到谢幕的时候了。

片尾

早朝交锋暂落,却将这群奸臣的 “忠心” 闹剧演得淋漓尽致 —— 石崇的 “忠”,是忠于 “撞门夺权换首辅” 的野心,刀拔得越狠,越衬出他怕谢渊挡路的急功近利;徐靖的 “忠”,是忠于 “诏狱施刑立威势” 的快意,附和得越响,越露他借栽赃谋私利的阴毒;李嵩的 “忠”,是忠于 “哪边有权附哪边” 的官位,磕头磕得越重,越显他翻覆无常的虚伪;刘焕的 “忠”,是忠于 “甩锅自保保乌纱” 的胆怯,账册握得越紧,越藏他贪赃枉法的惶恐。

他们口中的 “君恩”“社稷”,不过是遮羞布:石崇提 “天命”,是想把暴力包装成 “正义”;徐靖喊 “彻查”,是想把构陷伪装成 “忠君”;李嵩夸 “圣明”,是想把逐利粉饰成 “分忧”;刘焕表 “忠心”,是想把自保美化成 “尽职”。而萧桓的 “制衡之术”,恰成了这场闹剧的背景板 —— 他看穿了这群人的虚情假意,却又需借他们的 “忠” 来平衡朝局,反倒让这出 “伪忠戏” 多了层荒诞。

谢渊的 “隐忍布局”,则是戳破这层假面的针:查周瑞、秦云,是剪石崇的 “爪牙”;救秦飞、取罪证,是挖逆党的 “根基”。当证据摆上殿的那日,这群奸臣的 “忠心” 面具终将碎裂,露出底下 “逐利忘义” 的真面目。这场权力博弈的好戏,才刚入高潮。

卷尾语

殿梅孤臣之局,非 “新旧帝争” 之表层,乃 “公心与私念” 之深层博弈 —— 谢渊以 “寒梅之姿” 立殿,守的是 “社稷为公” 的初心,其屈膝非降,是 “以退为进” 的智慧;萧桓以 “龙椅之威” 临朝,谋的是 “权柄在握” 的私欲,其留任非信,是 “制衡各方” 的权术;石崇、徐靖以 “豺狼之态” 争利,图的是 “擅权乱政” 的野心,其发难非忠,是 “自掘坟墓” 的愚蠢。

此案之核心,在 “孤臣不孤,清逆有源”—— 谢渊的 “孤”,是 “道之所在” 的坚守,而非 “孤立无援” 的窘迫,他身后有于科守署、杨武拥军、周铁持法、秦飞藏证,忠良之脉早已连成隐线;逆党的 “众”,是 “利之所在” 的聚合,而非 “铁板一块” 的稳固,石崇之骄、徐靖之阴、周显之贪,内斗之隙早已显露。萧桓的 “制衡”,终难掩 “私权凌驾公义” 的本质,当谢渊将逆党罪证摆上殿时,便是其 “权术失灵” 之日。

《大吴通鉴》评曰:“渊之立殿,如梅顶霜,虽孤而劲,虽老而刚。桓之留渊,如握棘刺,虽用而忌,虽纵而防。终是梅香破雪,公心胜私,此大吴江山未倾之由也。” 殿梅孤臣之局,虽以早朝交锋暂结,却已注定 “逆党必败,忠良必彰” 的结局。待罪证昭雪,边军靖乱,大吴江山终将重归 “社稷为公” 之途,而谢渊 “殿梅孤臣” 的形象,也将载入史册,成为 “乱世忠良” 的千古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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