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眼睛睁大,手中的针线笸箩"啪"地掉在了地上,针线散落一地。她的嘴唇颤抖着,干枯的手指指向画像:"这...这位小姐..."她的声音变得尖细,"半个月前,她曾在我这里借宿过一夜..."
陆明远猛地站起身,凳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的双手撑在桌面上,眼中的光芒几乎要灼穿老妇人的身体。"您确定是她?什么时候?她现在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从他口中蹦出,声音变得尖锐。
老妇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竹椅发出"吱呀"的抗议声。陆明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松开紧握的双手,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指印。
"婆婆,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位姑娘对我很重要,请您告诉我您知道的一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像边缘。
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在墙上投下两人晃动的影子。老妇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那是半个月前的傍晚..."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那一天,"这位小姐独自一人来到村里,穿着华贵的衣裳,却满身尘土..."
陆明远的心猛地揪紧了。他仿佛看见宋雨薇拖着病体,独自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的身影。她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却还是坚持着向前走。
"她说要往西南去,问我借宿一晚..."老妇人继续说道,声音渐渐变得沉重,"那天夜里..."她的声音哽住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屋外刮起一阵狂风,吹得茅草屋的屋顶"沙沙"作响。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陆明远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那天夜里..."老妇人的声音变得更低,几乎变成了耳语,"黑风寨的土匪下山抢劫..."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
陆明远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然后呢?"
"那位小姐...她..."老妇人的声音哽咽了,"土匪见她生得美貌,就...就把她掳上山去了..."
屋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陆明远站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一动不动。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油灯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土墙上,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公子?公子?"老妇人担忧的声音将陆明远拉回现实。她起身倒了碗热茶推到他面前,茶水因为手的颤抖而洒出几滴,在桌面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陆明远猛地回过神来,眼中的光芒变得锐利如刀。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婆婆,"他的声音低沉"您知道黑风寨在什么地方吗?"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的声音发抖,"就在西北方向二十里的鹰嘴崖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她起身从墙角的柜子里取出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指着上面一个用炭笔标记的地方,"从这里过去,要经过一片沼泽地,很危险..."
陆明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嗒嗒"的声响。他的目光变得深沉,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此处离西南大营还有多远?"
"快马加鞭,一日可到。"老妇人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公子是想..."
"我一个人上山,无异于送死。"陆明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可以向西南大营借兵剿匪。"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规划着最快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