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那声音如同地狱恶鬼的脚步声,让殿中百官不寒而栗。
只见四名御林军押着一个身着囚服的中年男子走入大殿。赵岩虽然戴着镣铐,却依然挺直腰背,他的囚服上沾着血迹。
\"跪下!\"御林军统领厉喝一声,一脚踹在赵岩膝窝。赵岩闷哼一声,重重跪在大殿中央,膝盖与金砖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帝冷冷注视着跪在殿中的赵岩,\"赵岩,可知朕为何召你上殿?\"
赵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小民不知,请陛下明示。\"他的声音嘶哑,下巴微微抬起,露出脖颈上的一道淤青。他的眼睛在殿中扫视,看到几位与他交好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不知?\"皇帝冷笑一声,从龙案上拿起那块青铜令牌,重重掷在赵岩面前。\"这个,你可认得?\"
赵岩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是...\"
\"景和三年,盐引三千,赵门私贩。\"皇帝一字一顿地念出令牌上的刻字,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赵岩心上,\"赵岩,你还有何话说?\"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百官交头接耳,朝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有人震惊,有人怀疑,更有人面露惶恐——那些与赵家过从甚密的官员脸色煞白,手中的朝笏微微发抖,他们的眼睛不停地转动。
工部侍郎周德安第一个出列,他是赵岩的姻亲,此刻脸色苍白如纸:\"陛下,此事或有误会。赵家主经商有道,怎会...\"
\"误会?\"皇帝打断他的话,\"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误会?\"他的目光如刀,刮得周德安不敢抬头,手中的朝笏几乎要握不住。周德安的身子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礼部主事王焕之紧接着出列,他是赵家门客,此刻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陛下,赵家世代经商,赵家主更是...\"他的声音颤抖,眼睛不停地眨动。
\"住口!\"皇帝猛地拍案,龙案上茶盏里的茶水溅在奏折上,\"你们一个个为赵岩求情,莫非都收了赵家的好处?\"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几位原本想出列的官员悄悄退回队列,
陈太傅站在文官首位,冷眼旁观这一切,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赵岩跪在殿中,眼中的慌乱越来越明显。他的目光在百官中搜寻,最后停留在刚刚入殿的颖王萧景琰身上。
萧景琰一身绛紫蟒袍,腰间玉带上挂着一柄镶金佩剑,剑鞘上的红宝石闪着血一般的光芒。他被侍卫扶着,坐在武将队列最前端,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对殿中的风波浑然不觉。
\"颖王殿下!\"赵岩高喊,\"您要为小民做主啊!\"他的眼中满是哀求。
萧景琰这才缓缓转身,俊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玉佩,动作优雅从容:\"赵家主此言差矣,本王与你素无往来,如何为你做主?\"
赵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发抖:\"殿下,您明明...\"
萧景琰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支金簪,在指尖轻轻转动。那金簪做工精致,簪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正是赵岩最宠爱的小儿子常戴之物。
萧景琰把玩着金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赵家主,令郎近来可好?\"他的话让赵岩如坠冰窟。
赵岩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支金簪,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他的嘴唇蠕动着,最后只能重重叩首:\"罪民...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