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仪还没反应过来,他温热干燥的大手已经穿过她的湿发,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力道,开始为她吹干头发。
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认真。
暖风拂过她的头皮,他的指腹不时地触碰到她的耳后和颈侧,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陆恩仪彻底愣住了。
她想推开他,可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的商执聿,此刻正像一个最体贴的丈夫,笨拙地为她吹着头发。
巨大的反差,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头发这么长,怎么不剪短一点?”低沉的嗓音混在风声里,听起来有些模糊,“每次洗完都要吹很久。”
“不关你的事。”陆恩仪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却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以后都要我来吹,当然关我的事。”
他的话,说得如此自然。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仿佛离婚协议书从未存在过,他们本就该是这样亲密无间。
陆恩仪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听着耳边吹风机的嗡鸣……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危险的令人沉溺的温情。
她伸手想要夺过吹风机:“我自己来!”
商执聿却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动。”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哄诱,“快好了。”
陆恩仪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的怀抱像一个温暖的牢笼,她越是挣扎,那份存在感就越是清晰。
最终,她放弃了,任由他摆布,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声终于停了下来。
商执聿关掉吹风机,修长的手指最后一次穿过她已经干爽蓬松的发丝。
室内,重新恢复了静谧。
陆恩仪以为他会更进一步,然而,他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直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早点睡。”
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然后,他便真的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出了房间,还体贴地为她带上了门。
陆恩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地站在梳妆镜前。
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眼波迷离,头发蓬松地散在肩头,发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而额头上那个一触即离的吻,却像是一枚滚烫的烙印,让她浑身都烧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