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保护,更像是一种默许,甚至……是放纵。
“对吧!你也觉得奇怪吧!”许今一拍大腿,找到了共鸣,“所以说这里面水深着呢!你想想,商氏和安氏在业务上也有往来,这种级别的豪门内斗,商执聿肯定知道得比我们清楚。你回去问问他,说不定他那里有更多的内幕消息。”
许今的提议很自然,也很合理。
商执聿作为商氏集团的掌舵人,他的信息渠道远比陈渝这种二代圈子的道听途说要精准和深入得多。
然而,陆恩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疏离:“不用了。”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面前那杯氤氲着热气的柠檬水,淡淡地说:“总会知道的。”
她不想去问。
向商执聿打探安家的八卦,这个行为本身就带着一种亲昵和依赖。
仿佛他们之间已经回到了可以随意分享信息、交换秘密的关系。
可他们不是。
许今是何等的人精,一看陆恩仪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她关切地看着陆恩仪,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又跟商总闹矛盾了?”
“没有。”陆恩仪摇头,她不想让好友担心,只能含糊其辞,“我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复杂?”许今一下子来了兴致,身体又凑了过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快说说,怎么个复杂劲儿?商总这次连那么艰苦的地方都追着你去了,按理来说,你就算不感动得以身相许,也该心软得一塌糊涂了吧?怎么还复杂起来了?”
是啊,她为什么会觉得复杂?
陆恩仪张了张嘴,很想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倾诉最近这一切,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能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说不清楚。等过阵子,等我想通了,再跟你细细说来。”
许今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看着她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愁绪,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没有再追问,轻轻拍了拍,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
看破不说破。
作为旁观者,许今看得比当局者迷的陆恩仪要清楚得多。
什么心情复杂,什么想不通,不过都是借口。
陆恩仪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那颗已经死了六年的心,在商执聿坚持不懈的攻势下,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她对商执聿,很明显是再次上心而不自知。
只是六年的伤痛太深,让她本能地抗拒着这种感觉,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罢了。
结束了与许今的碰面,陆恩仪驱车前往陆景轩所在的幼儿园。
抵达幼儿园时,孩子们正排着队,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被老师领着走出校门。
陆恩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陆景轩。
“轩轩。”陆恩仪摇下车窗,朝他招了招手。
陆景轩看到她,眼睛一亮。
他跟老师礼貌地道别,然后跑了过来,自己拉开车门,熟练地爬上了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
“妈咪,今天辛苦了。”他自己系好安全带,一本正经地说道。
陆恩仪从后视镜里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一整天的烦闷都消散了不少。
她温声回应:“不辛苦。今天在幼儿园过得开心吗?”
“还行。老师今天教我们用黏土做小火箭了。”
一路上,陆景轩断断续续地分享着幼儿园的趣事。
陆恩仪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应和几句。
当陆恩仪的车缓缓驶入商家老宅的庭院时,商执聿的宾利也恰好同时停在旁边的车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