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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晨光(1/2)

晨光刚漫过花架的竹条,就见手艺人的面人旁多了些新物件——山民们连夜编的竹花篮,里面插着野菊和星落草,摆在面人周围,像给小泥人搭了个花戏台。小弹举着面人小弹,对着花篮里的野菊鞠躬:“请多关照!”小石头也跟着学,两人的影子投在花圃里,像两株刚冒芽的小树苗。

周阿婆端着新蒸的槐花糕过来,糕上撒了层白糖,像落了层霜。“给手艺人当早点,”她把糕放在竹亭的石桌上,“昨儿听你说爱吃甜,这槐花是今早摘的,带着露水的鲜。”手艺人捏了朵面槐花,插在周阿婆的发髻上,引得她笑着拍开他的手:“老骨头了,戴啥花。”

林欢和阿澈在花架旁挖了条浅沟,里面埋了些碎木屑,是货郎换过来的旧木箱拆的。“手艺人说面人怕潮,”林欢用土把木屑盖严实,“这沟能吸潮气,让面人多存些日子。”阿澈往沟边摆了几块月光石,是从溪边捡的,夜里会发光,“给面人照个亮,像给戏台挂了灯笼。”

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戏”字,说这字左边是“虚”,右边是“戈”,“虚是想象,戈是热闹,合起来就是戏,”他指着面人戏台,“你们看这面人,本是团泥,捏出了笑,捏出了故事,就成了戏;咱们的日子,本是寻常,聚了花,聚了人,也成了戏,热热闹闹,有滋有味。”

张婶带着姑娘们用阿芸新染的土黄线绣山石,针脚粗粗的,倒像真的山岩。“给‘万家春’布当底色,”她举着绣品对着阳光看,“有了山,牡丹才像从山里长出来的,不是飘着的。”王婆则把绣好的山石缝在周阿婆的夹袄下摆,“这样阿婆走起来,像带着座山,稳稳当当的。”

货郎今天带了个唱小曲的先生,背着个三弦,说要给面人戏台配段唱词。“我这嗓子,能把花开的声音唱出来,”先生拨着弦试音,调子清越,像灵鸟在叫,“就唱‘万家圃里花聚首,你也留,我也留,日子酿成蜜一瓯’。”

午后的花架下成了真戏台。唱曲先生的三弦响起来,手艺人的面人被孩子们举着“演戏”:面小弹给面牡丹浇水,面先生在石板上写字,面货郎挑着担子吆喝,引得山民们蹲在竹篱外笑,连刺猬都竖着尖刺,像在跟着节奏点头。

青禾坐在织机前,把唱曲先生的词织进“万家春”布的边角。用金线织“蜜”,银线织“瓯”,紫线织“花”,黄线织“聚”,字里藏着花纹,像把歌声纺成了线。星羽飞过来,用喙尖在“聚”字上点了点,紫光晕开,像给字镶了圈星边。

傍晚时,手艺人要离开了,临走前捏了个大大的面牡丹,放在花架正中央,花瓣上捏着所有人的笑脸:周阿婆的皱纹,先生的眼镜,小弹的豁牙,连星羽的紫光都用紫面捏了出来。“这花替我陪着你们,”他收拾担子时说,“等我走南闯北回来,再给它添些新面孔。”

唱曲先生把三弦留给了青禾:“你织的布能藏歌,这弦能唱花,算咱们换个念想。”货郎则挑着面人样品往城里走,说要让更多人知道,山里有个会开花的戏台,戏里的日子比蜜甜。

夜风带着面人的麦香和三弦的余韵,吹得花架上的面牡丹轻轻晃。新花圃里的月季芽又红了些,芍药的褐皮彻底裂开,露出雪白雪白的瓣尖,像面牡丹掉了片花瓣在土里。竹亭的石桌上,槐花糕的渣子引来蚂蚁,排着队往花圃爬,像在给新花送最后的甜。

先生坐在花架下,摸着面牡丹上的笑脸,忽然说:“所谓戏,不是装出来的热闹,是把日子里的真揉进笑里,把花里的暖织进梦里,让每个来的人都觉得,这不是戏,是咱们实实在在的日子——你给我块糕,我为你唱支曲,花看着,风听着,多好。”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芍药的瓣尖大概会再展些,面牡丹上的露水会闪得像真花,而那把三弦,会在竹棚里等着青禾,把新的故事,唱给土里的花听。

晨露刚从面牡丹的花瓣上滑落,小弹就抱着面人先生往石板前跑,要让“他”接着“教写字”。面人先生的胳膊被他捏得歪歪扭扭,却依旧保持着握笔的姿势,炭笔在石板上划出浅浅的痕,像真的在写“戏”字。“先生昨天说,戏里的字也是真的,”他扭头对举着面货郎的小石头喊,“你看,它认得咱们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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