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你们二位在,等我歇口气炼出几炉压箱底的好丹,咱们就去丹阳盆地的坊市摆个摊子,凭我的手艺,保管能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给你们换最好的修炼资源!”
秦文看着他眼里那点不灭的光亮,突然觉得,这个只有七人的小宗门,或许比那些人丁兴旺却处处勾心斗角的大宗门,更透着股实在的温度。
午后的阳光透过月桂树的枝叶,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秦文与九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风掌门在丹房里忙碌的身影,药杵撞击石臼的闷响隔着窗纸传来,规律而安稳;
远处传来王胖子和李青锋在后山药田的争执声,大约是为了哪株灵草该浇水多些;
还有灵云蹲在竹匾旁,一边翻晒药草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声音清亮。
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在这仙界的一隅,织成了一幅琐碎却安宁的画面。
秦文与九儿相视一笑,心中一片澄明,或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在这广阔而陌生的仙界,能有一处安稳的落脚地,有几个真诚相待的人,便是最好的开始。
“娘子,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搭把手了?”秦文望着院外灵云低头翻晒药草的身影,指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总不能真当个清闲客卿,每月领俸禄却啥也不干,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九儿正用软布细细擦拭着那柄寒冰长剑,剑身映出她清浅的眉眼,闻言抬眼一笑,语气轻快:“你想做什么?帮风掌门守丹炉,还是跟着王胖子他们去后山采灵草?”
“炼丹就算了,”秦文连忙摆手,想起风掌门那炸炉的“光辉事迹”,忍不住咋舌,“我那点能耐,别再把丹房给掀了。
要不……我们去后山瞧瞧药田?听胖子说他们总愁灵草长得慢,或许我能用空间法则催催长势,试试能不能让灵气聚得快些。”
他话音刚落,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夹杂着粗野的叫骂声,像碎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里边的有喘气的没?赶紧滚出来!”
“他娘的,等个屁!直接砸进去!”
话音未落,“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流云宗那扇数丈高的厚重青石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硬生生踹得脱了门框,带着呼啸的劲风旋转着砸向院内,重重撞在迎客居的廊柱上,石屑飞溅,整座院子都仿佛颤了三颤。
此时杂役小三子正在门边清扫,冷不丁见那扇青石大门朝自己飞砸过来,吓得脸都白了,手脚并用地一个懒驴打滚往旁躲闪,堪堪避过。
大门“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石屑迸溅,竟生生裂成了数块。
“谁这么大胆子!”风掌门的声音从炼丹峰方向怒喝而来,带着压抑的火气。
话音未落,他那穿着邋遢道袍的身影已疾步出现在院中,往日里乐呵呵的脸上没了半分笑意,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王胖子和李青锋也从后山匆匆赶回,看到门洞破开的豁口和地上碎裂的青石,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王胖子攥紧拳头,咬牙道:“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不用看,定是黑风寨那帮杂碎又来了!”
“我们上回明明把欠的灵石都凑齐还上了,他们怎么还来!”灵云也提着药锄从晒药处奔过来,小脸涨得通红,握着锄柄的手气得发抖,眼里满是愤愤。
黑风寨?秦文与九儿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这些日子在流云宗,这名字早已听得耳朵起茧。
据说这伙人依附于紫电宗,在这一带横行霸道,专挑中小宗门强收“孝敬”,稍不如意便上门打砸抢烧。流云宗这几年日渐衰败,多半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很快,只见几个穿着短打黑衣的汉子从破开的门洞闯进来,为首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三角眼滴溜溜乱转,像在打量什么值钱物件。
他扫过院内众人,看到地上碎裂的门板,脸上立刻挤出一抹奸猾的笑:“哟,都在呢?省得我们挨个搜了。”
王胖子往前踏出一步,胸膛气得鼓鼓的,厉声喝道:“你们黑风寨又来捣什么鬼!”
瘦子嘿嘿一笑,双手搓得跟唱戏的丑角似的,慢悠悠道:“还是上次说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彻底归顺我们黑风寨,反正你们流云宗也就这小猫三两只,跟着我们混,总比守着这破山头饿死强吧?”
他说着,目光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当扫到九儿时,那双三角眼突然瞪得溜圆,瞬间亮得吓人,脸上堆起一层油腻的笑:
“哎呦!还有新面孔?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俊……啧啧,不如跟哥哥回黑风寨享福,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穷地方强百倍!”
“放肆!”李青锋怒喝一声,腰间长剑“噌”地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带着破空声直逼瘦子面门,“早就说过,我们流云宗只想安稳度日,你们别太得寸进尺!”
瘦子慌忙侧身躲闪,剑气擦着他的耳根飞过,削断了几缕枯黄的头发,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恻恻的,咬牙道:“过分?看来是给脸不要脸了!兄弟们,动手!给我往碎了砸!值钱的东西全带走!”
身后那几个黑衣汉子立刻狞笑着上前,有的抬脚就往旁边的汉白玉石桌踹去,“咔嚓”一声,石桌应声裂成两半;
有的伸手就去拔院角刚浇过水的灵草,指节捏得草根“咯吱”作响,眼看就要连根拔起。
“你们敢!”风掌门一声暴喝,身影如鬼魅般瞬间挡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