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你多说了,我去见了阎君再说,”话毕无常站起身擡腿便走了出去。
“属下失职,请阎君责罚。但求阎君恕白薪死罪。”无常肃容向阎君行了个揖首礼道。
阎君从成对的文件中擡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擡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挥,无常觉得一股寒冷的气流凌厉如箭矢直击他的胸肋,震得心肺欲裂,让他忍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早就同你说过让你看好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凭你能护他周全么?”
无常低着头正要回话,却见身畔一片紫色衣裾无声无息地滑过,不待看清来人面容他便跪了下去。
“那么我呢?”来人白发如霜,神色平静但语气中隐含威慑。
阎君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行了个标准的稽首礼,脸上的骄横傲慢却丝毫不见消减,“微臣拜见帝君。”
东岳帝君对他的嚣张态度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只略略擡了擡手道,“你们都起来吧。”又温言向无常道,“无常你先出去吧,我和阎君有事相商。”
“是。”无常揖了揖,倒退至门外。
“那老鬼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劳动帝君大驾?”
“有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帝君微擡下颌。
“帝君有所不知,白薪他罔顾天道、倒行逆施,篡夺神君转世阳寿,灭鬼吏神魂,姑且不论这桩桩件件都是罪不容诛天理难容......单说他设计毁灭司命神君元神一事,天帝若是追究起来......”
“你是想以下犯上么,阎君?”东岳帝君脸上不怒不愠,但四周的空气为之一凝。
“...属下不敢。”官大一级压死人,阎君纵然有万般不甘也不能继续忤逆顶撞下去。
“我知道你胆量大得很,恐怕早已不把我这个帝君放在眼里,”帝君冷冷一笑道,“那么你的秘书与官吏勾结魔族盗取灵蛟血,我是不是也该治你个用人不察见知故纵?我虽长居九重天上,对你的种种行径也有所耳闻:论狱失刑、残虐酷厉、结党营私,弹劾你的折子已经堆了一屋子,我念你是个可造之材,都替你压了下去,你却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属下知罪。”阎君咬咬牙低下头,“属下只是担心于天帝面前无法交差。”
“你别忘了领的是谁的差使。”帝君将袍袖一拂,“再说此番我并非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他的性命本不需要我保全。若我不来,恐怕不得善终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