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手轻抚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痣。
他终于不复温柔,他的吻几乎带着恨意和负气,带着山崩地裂的决然,仿佛要从她身体里夺走整个世界。
欲望的火焰吞噬了他也点燃了她,她的脸颊红得好似春意阑珊处枝头上最后一朵海棠花,一阵微风吹过便成了整个春天的终止符。而他却用肆虐的风暴来摧折她,迷了心智一般在她唇齿间一味地索取。
堕入魔道的他忘了她的伤,顾不得她的痛,他修长而冷酷的手指一寸寸地在她身上游走,仿佛要把她的形状深深地蚀刻进脑海中。
然后他从她的唇齿间突然抽离,趁着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吮吻啮咬她的锁骨,他的轻吻往她的心头延伸,留下一线灼热的印记,仿佛一朵朵妖异的红莲在她身上绽开,让她心甘情愿地在这迅速蔓延的火势中化作寸寸灰烬。
“白薪。”她仍是呓语般地唤他的名字,却是尘埃落定的坦然。
白薪渐渐平静下来,他的眼底有困惑一闪而过,他一言不发而又突兀地松开双手,帮她把衣服整理好,盖上毯子,他的目光始终躲着她。
“白薪,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楚翘勾起挑衅而满足的微笑。
他美得虚幻的脸庞突然露出释然的神情,用手指替她顺了顺凌乱的发丝:“为师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你现在不懂不要紧,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教会你,十年不够就二十年,一百年不够就一千年,如果一千年还不够……师父……榆树精变成的鬼能活多久?”
白薪眼中流转着笑意,他捏了捏楚翘的脸颊,又摸了摸她的头顶:“小楚,为师在不在你身边不重要。”
楚翘嘴角的微笑突然凝结,终于像草叶上的露珠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一定会过得很好。”他握住楚翘的手,被她挣开。
白薪再次抓住她的手,把她紧握住的手心摊开,抚平,把自己的手掌贴在她掌心,楚翘觉得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进她的身体中,与此同时疼痛抽丝剥茧般地离开,睡意突然吞噬了她的感官和知觉,她强撑精神,想要把事情弄清楚,却终于阖上了双眼。
“无论如何为师都会让你好好的。”他收回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白薪提起塑料桶,里面的水早就冷了,他掀开布帘走出去,秦明正坐在墙角的阴影中打量着他。
他是天生的魔,黑暗丝毫不影响他视物,他一眼便看到白薪脸上不正常的苍白,仿佛突然被抽去了血色,连嘴唇都泛白,只有眉心的朱砂红得刺目。
“你的修为与其浪费在这根木头身上,还不如送给我,”他讥诮而不屑地挑挑嘴角,“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看到你谈情说爱。”
“你都看到了啊,”白薪脸上却是不以为然,“你使计诱我堕魔的时候就该考虑到副作用,那不过是魔性使然。”
“就算你骗得了我,骗得了她,你能骗得了你自己吗?”秦明虽然说着风凉话,但还是一脸掩盖不住的忧色,“还是趁来得及的时候早点回头吧,如果你真心为她好的话就别去招惹她了,你想想当初那条锦鲤的下场。”
白薪怔了怔,缓缓道:“他们不一样。”
“现在不一样,以后说不定就一样了,”秦明见他不能被自己说服,顿时又烦躁起来,“说实话那条锦鲤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总而言之他们是不一样的。”白薪难得在一个问题上如此固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师父和小楚的荷尔蒙水平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