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楚翘把茶喷了出来。
杏花仙子脸上的笑第一次收了,神色温柔中带着难言的凄楚,不过只维持了短短一瞬:“楚姑娘也见过小明?”
“嗯,我和他挺熟的。”楚翘点点头实事求是地说
“真是难为你了。”杏花仙理解地拍拍她的手,“楚姑娘真是让我一见如故,我是真想让你做我儿媳妇,可惜我们小明没这个福气,你们关系可还亲近?”
“小楚是我的!”白薪无赖地把楚翘扯进怀里,好像真有人要和他抢人,“你休想截胡!”
楚翘被他抱得紧紧的,只好讪讪地对杏花仙道:“秦明看不上我,他眼光很高。”
“他不是眼光高,是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看他那个爹就知道了。”杏花仙自己大大方方若无其事,楚翘反倒有点难为情。
“时候也不早了,”杏花仙站起来张望了一眼天色,从墙角拿起一把沾着泥的锄头塞进白薪手里,“你快去挖你的千年醉,挖完了快走吧。”
楚翘从没见过赶客赶得那么光明正大直截了当的,但是白薪却没有半点不悦,袖起扇子站起身扛起锄头就往外走。
楚翘正要跟去,被杏花仙一把拦住:“这种粗活让男人去做吧,我们说说话。”
白薪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问道:“是左数第七棵树底下?”
“哎呀,我也不记得了。”杏花仙毫无压力地回答。
白薪不一会儿就走得没影了,杏花仙双手捧着大陶碗,时不时喝上一大口,楚翘却是悄悄把自己的杯子和白薪的调换了。
两人谁也不说话,目光对上就相视而笑,楚翘笑得脸上肌肉都快僵了,才听杏花仙不紧不慢道:“你问吧。”
“啊?”楚翘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糊涂了。
“你不是有话问我吗?”杏花仙笑嘻嘻地朝她眨眨眼,“我把他支开了,你想问就问吧。”
楚翘脸一热,见心事瞒不住她,只好悻悻道:“我和那个芙芊长得很像吗?”
“哎?你不打听打听你师父的老底吗?”杏花仙一脸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你和她乍一看长得是挺像的,不过仔细看又不太一样,到底像不像我也说不上来。我见她时她还是小孩子的模样,穿个小红袄子可人疼得紧,当时我就想把她说给我儿子,你师父还没开口呢,小姑娘自己先不愿意了。”
杏花仙清了清嗓子学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口吻道:“我谁也不嫁,等我长大了是要嫁给先生的!”
楚翘听了有点不是滋味,撑着下巴望着门外残败的杏花出神:“那个芙芊也是神仙吗?”
“她原本是璇玑山仟尺玄潭中的一尾锦鲤,听说后来化龙了,我只在她小时候见过她一次。”
楚翘怔怔地点点头。
杏花仙看她呆愣愣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你师父没告诉你什么是千年醉吧?”
“没有,他只说要请我喝琼浆玉液。”楚翘摇摇头道。
“我就知道,”杏花仙得意地拢了拢鬓发,“我的千年醉确实当得起琼浆玉液,不过这酒的特别之处在于我给它订的规矩,任你是谁,一辈子只给做一坛,必须由心意相通之人一起开坛,否则就会变成一坛酸水,所以有‘神仙的合卺酒’之称。你喝了你师父的千年醉可要给他当老婆......”
“杏花仙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吧,”白薪一手提着个乌黑的陶酒坛,进屋先把沾满新泥的花锄靠在墙边,“小楚你很热吗?怎么脸上通红通红的?”
杏花仙捂着嘴直笑,对着楚翘挤眉弄眼,楚翘垂下眼睛用手背贴着滚烫的脸颊。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白薪弯着眉眼对楚翘招招手。
“不带几坛春意闹回去?”杏花仙起身相送。
“有了千年醉何须春意闹。”白薪一手挽着酒坛上的麻绳,一手自然地握着楚翘的手,朝着夕阳西沉的地方走去。
“想不到秦明的妈妈是这样的人。”楚翘对白薪道。
“她是个可怜人,也是个明白人。”白薪淡淡地笑了笑,“啧啧,这一来一回耽搁了好久,外面都快后半夜了,我们得抓紧点,你帮为师拿下酒坛子。”
“我们现在就回家了吧?”楚翘从他手中接过酒坛小心抱在怀里,想起杏花仙说的话难免想入非非。
白薪从袖子里掏出扇子,刷得打开:“对,我们回家。”
话音刚落,扇子里白光大盛,一道白练如虹从扇子中盘旋升起,光线渐渐消失后,楚翘发现那是条通体莹白,身体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怪物。
白薪摸摸它的脑袋对楚翘道:“这是大白,很可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下一章。。嗯。。。这篇完结之后会写小明家的故事,不过还没决定先写哪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