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还有点害臊,不过想想这几个月来天天被他看光,便释然了。楚翘脱完衣服扭头去看白薪,本以为会看到令她血脉贲张的景象,却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白薪半个身子已经浸没在漆黑的潭水中,但是身上的衣服仍旧穿得好好的,连脖子都捂得严严实实。
“你你你...你怎么不脱衣服?!”楚翘气愤地责问道。
“我的衣服又不会沾水,为什么要脱?”白薪站在水中央,无辜地捋着水银般的长发,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岸上风冷,潭水暖得很,你快点下来。”
楚翘吃了哑巴亏,闷闷地走到潭边把脚尖伸进水里试了试,果真像他说的一样,水温很宜人,她也顾不上和他理论了,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朝白薪游过去。
“累死我了......”楚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游到他身边,用双臂攀着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胸口直喘气,她倒不是存心要轻薄他,是真的体力不支。
“小楚你要多锻炼身体。”白薪大言不惭地教导他,明明自己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楚翘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道:“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啊?”
“这潭名唤仟尺,大约真的有一千尺吧。”白薪感到她的身体明显一僵,搂着他脖子的手蓦地松开了。
“白薪。” 她欲言又止地叫了他的名字,好像这两个字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白薪微微动容,不由自主地搂住她浸在水下的腰肢把她拉向自己,一手擡起她的下颌,勾魂摄魄地望了她一眼,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舌裹着排山倒海的汹涌情|欲席卷而来,几乎让她无力招架,他轻而易举地攻陷了她的齿关,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下行,就在这时楚翘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睁开眼睛轻轻推开他的胸膛道:“我还没喝到你的千年醉,太便宜你了!”
白薪原本被她的反应惊得一愣,听她说完笑着用指尖在她额头上戳了下:“一坛酒就把自己卖了,真出息!”
事后楚翘觉得这是自己说过的最傻的一句话,没有之一。
杏花仙的酒确实当得上琼浆玉液之称。
上了岸白薪把滴水未沾的外袍脱下来裹住楚翘,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到老梅树底下,两人兴高采烈地一起打开酒坛,扑鼻的酒香立即盈满了整个山谷,他们没有碗盏,只好你一口我一口,交替对着酒坛喝,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楚翘太久没和白薪一起喝酒,以至于忘了他喝高了是什么德性,发现情况不对劲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你先下来再说。”楚翘无奈地一手撑住树干,一手搭着凉棚仰望坐在最高那根枝桠上的男人,“我保证不非|礼你。”
“当真?”白薪脊背挺得笔直,低下头狐疑地打量着楚翘的脸,“你又在骗为师,为师不会再上当了。”
“你不下来是不是?”楚翘气势汹汹地把他的外袍袖子捋高,撩起下摆,“很好!看来你是铁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下来是吧,我上来!”说完扒着粗粝的树皮擡腿往上爬,她总算是练过功夫,爬起树来姿势虽然不雅观,但很有效率,不一会儿就离开地面十多米。
白薪一看慌了神:“小楚你别冲动,为师好好与你分说。”
“说个屁!”楚翘正抱着根粗壮的树枝歇口气打算一会儿再接再厉,“反正今天你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
“咳咳......”正人君子白薪差点被徒弟的热情奔放吓得从树顶上栽下来,稳住身形握拳咳嗽两声当做掩饰,“小楚,你听我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荒郊野外没遮没拦的,怎么可以行这种茍且之事呢!”
“师父,杏花仙说了,喝了你的酒就得给你当老婆,”楚翘休息够了,继续手脚并用往上攀爬,“我不能白白让你吃亏,来吧来吧。”
白薪羞愧难当地扭过头去:“为师大把年纪既没有车又没有房,太委屈你了......你值得更好的......”
“白薪你这话说得太谦虚了,”楚翘一手抱着枝桠,一手朝着山水豪迈一挥,“这山头都是你的,景色多好,改天我们把这里围起来弄个5A级风景区收门票,一定财源滚滚。”
“但是为师眼下前途未卜,这时候与你洞房,万一日后有个三长两短,还要连累你守寡。”白薪皱着眉头努力压抑住喉头的哽咽。
“师父你想太多了......”楚翘汗如雨下,“我答应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不替你守寡,不满头七就找个好人家改嫁,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白薪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在作艰难的思想斗争,“你想得开倒也好......”
“再磨蹭下去都快天亮了!”楚翘往树下看了一眼,自己才爬了不到一半,手脚已经又酸又麻快撑不住了。
“哎哟!”只听一声惊呼,楚翘往后一仰从树丫上跌落下去。
“小楚!”白薪“嗖”地蹿下来在半空中接住她,带着她落在距离地面不远处的树杈上,一落脚就担忧地把她上下摸了个遍,“你没事吧?”
楚翘紧紧拽住他衣襟,阴险地一笑:“这下你可逃不掉了,师父。”
白薪骇得节节往后退,背靠着一根粗壮的树枝退无可退。
楚翘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把他牢牢抵住,双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地扒开他的中衣和里衣,又去摸他的裤腰。
“小...小楚......” 白薪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白玉般的脸颊红一阵白一阵,双手紧紧抓住裤腰。
楚翘使劲掰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扒下了他最后的底限,双手在他坚实的胸膛、劲瘦的腰和挺翘的臀部游走了一番,邪恶地笑道:“师父,没想到你身材那么好,平常捂那么严实真是暴殄天物。”
说着她慢慢解开自己的衣带,让衣襟半敞不敞,又缓缓地褪下一个肩头,微微翕开唇,用手指沿着他的脸庞慢慢勾勒,迷蒙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白薪,我爱你。”
男人的嘴角极慢地勾起一抹坏笑,搂住她的腰猛地一转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用膝盖撑开她的双腿,把她抵在树枝上,贴着她唇畔咝咝吐气:“你说什么?为师没听清。”
“你什么时候清醒的?”楚翘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捏起拳头朝他裸|露的胸膛捶去,“叫你装!叫你装!”
“媳妇儿都从树上掉下来了,若是为师还不醒,你也不必上赶着嫁我了。”白薪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一边缓缓地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襟,一圈圈地在她脖颈和锁骨上打转,嘴唇虚虚地从她唇畔移到下颌,与此同时他的手沿着锁|骨往下,复住她的心口,楚翘被他似是而非的轻触磨得急火攻心,无奈手脚都被他制住,只能任他一寸寸将她凌迟。
“师父......”她在迷乱中凝视他的双眼,他深如潭水的眼睛里映出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她是谁?”
“她?”白薪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妖冶的笑意涟漪般荡漾开,“她是我的天谴。”
千年醉,一醉千年。楚翘头晕晕的,不知道是千年醉的后劲上来,还是醉在了他潋滟的眸光里。
她眼前只有晃动的笑脸和如血的朱砂痣,到最后连这些也看不真切了,只剩下浓烈到让人窒息的白梅香,一次次撕扯着她的身,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心,酥|痒的感觉慢慢爬上她的脊椎,像海浪一样将她高高托起又重重摔下,她在黑甜的梦境中沉沉浮浮,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自己是谁,像个行将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抱住注定要飘远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