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禅院清只觉得脑袋当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一样。

那是一种瞬间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一直蒙在他脑海当中的雾气，在这一刻被夜蛾正道的两句话给彻底驱散。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夜蛾正道，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禅院清的情绪，立刻解释道：

“当时那两个咒术师的死亡原因，并不是因为村民们的不救援，事实恰恰相反，当时救护车来了之后，因为山路实在是过于崎岖，救护车根本上不来。

负伤的咒术师甚至是被村民们给背下来的，你的这些资料有问题，不，应该是当时记录资料的人有问题，所以你们才一直对这里天然没有保留好感！

至于说我是怎么知道这里真相的，因为当时的整个过程我都参与了，包括后续的救援行动，我都在其中，这个案子是岗山村1988年的事情了，当时是手写的档案，所以可能是某个环节出问题了......”

夜蛾正道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测，一边扭头看向那些被禅院清灌入大量信息的村民，他紧皱着眉头，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

但是禅院清此刻却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看向自己手中那满是错误信息的资料，心中知道，他被那些雾气给摆了一道。

原来从一开始，那雾气盯着的目标就是他自己。

夏油杰、理子等人的幻境，不过就是吸引自己注意力的障眼法罢了，雾气的真实目标始终都是遮盖自己的视野，让自己将假想当做事实。

这样一来的话，这些村民大概率是活不下去的，而且只要自己做出了这个行为，夏油杰后续的背叛会仍旧有风险，因为即便他不动手，今晚的这一切也会映入到他的记忆当中，下意识的影响到对方的行为。

而且自己获取这份资料的过程......甚至都已经有了些许模糊起来。

想到这里，禅院清只觉得背后不断冒着冷汗，如果今天不是夜蛾正道将他从悬崖边上给拉了回来，恐怕就要真的顺了那平衡机制的意愿了！

与此同时，小山村外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羂索站在土坡上，她此刻注视着那被雾气包裹着的村落，低声喃喃道：

“平衡这种东西，从第一位咒术师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了，禅院清，你真的有那个能力去和这种东西做出抗衡吗？

天才很多，数千年来的天才和强者，他们都如同过江之鲫，在那雾气面前，最后不过化作一堆白骨，即便强如宿傩那种存在，也不过是变成了对方的一颗棋子罢了。

埋藏在潜意识里面的改变，你真的能够察觉到吗？

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吧。”

而雾气当中，禅院清再一次看向那被篡改后的资料文件夹，然而就在他接过文件夹的那一刻，上面的字迹突然变得湿润模糊起来，压根就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即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至少禅院清现在已经能够肯定，有些事情是那雾气在捣鬼。

也就是在这一刻，禅院清开始往回思考雾气对自己意识的影响。

从他进入到夏油杰的幻境当中开始，这一步其实就是雾气所设计好的局。

禅院清若是无法破开夏油杰的幻境，那么他会直接死在幻境当中，这样固然更好。

但如果禅院清要是解开了夏油杰的幻境，那么在他进入幻境的这段时间，雾气也可以对禅院清空虚的意识进行侵蚀，如果不是这些年来禅院清和八岐学了一些温养灵魂的能力，怕是他现在已经完全被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