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一说,倒显得我像个小人了。”严奇笑了笑:“毕竟这兔子是我抢了你的。”
余素的心又松了几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这么会说话。
她有点贪恋这张和顾野一模一样的脸,还有他温和的语气,因为顾野从来不会这样对她说话。
但她没忘戒备,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边找人。”严奇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既然这兔子是你先看上的,就还给你,我再找别的。”
“不用。”余素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让严奇靠近:“你别再过来了。”
严奇没再往前走,只是问道:“姑娘,你的手是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有,你怎么戴着面纱?”
“山里荆棘多,戴面纱是为了防刮伤。”余素解释:“手是被高压电伤了,后来截肢了。”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严奇道歉。
“这里有兔子窝,我去别的地方找,这只兔子就留给你了。”他把兔子扔到余素脚边。
余素低头看兔子,就在这一秒,严奇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诈我!”余素又惊又怒,口袋里的竹筒“啪嗒”掉在地上。
“你善于用毒。”严奇低眸看着地上的竹筒,冷冷地说道:“如果不让你卸下防备,你恐怕会对我用毒,我这也是为了自保。”
“卑鄙小人!”余素挣扎着骂道。
“‘卑鄙’与否,得看对谁。”严奇的语气冷了下来:“你说我卑鄙,那你对村民做的那些事,就不觉得卑鄙吗?你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
这句话,让余素瞬间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了?那我替你回答。”严奇的声音字字诛心:“你的一念之间,害了多少人?毁了多少人的生活?这就是你所坚持的‘道理’吗?”
“你就没想想,自己现在活成了什么样子?”
每一句话,都重重戳中余素的痛处,她反抗的动作一点点变弱,最后彻底没了力气。
随后,两名公安冲了出来,一起将余素制服,押着她往山下走。
人被带下山时,村民们蜂拥而至,一个个拿着烂菜叶,石头,臭鸡蛋砸过去,骂着:“坏女人!疯女人!”尤其是上次围剿余素时受伤的村民家属,情绪格外激动,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
余素垂着眸,在人群中不停张望,可惜没看到想找的身影。
严老站在路边,看到孙子这么快就抓住了人,老怀欣慰,挥了挥手,准备让人把余素带上警车。
罗北刚做完手术,还没恢复好,听说这里的事,就匆忙赶了过来。
看到被抓的人真的是余素,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余素即将被带上警车时,罗北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发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现在还问我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余素不敢看他,梗着脖子不说话。
“告诉我啊!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罗北的声音带着哭腔。
余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生活过成这样。失去的手,灰暗的人生,这些都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怎么一切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上警车前,没什么话要跟罗北说,却特意看了严奇一眼:真像,和顾野太像了!
严奇的眉头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