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尘毫不犹豫,飞身至雷无桀身边:“北离大都护、琅琊军统帅萧若风之子,琅琊王萧凌尘在此,请诸军退下!”
随即,萧楚河开口:“明德帝之子,琅琊王萧若风的学生,永安王萧楚河在此,请诸军退下!”
叶啸鹰手中刀尚未收回,怒火仍在心中燃烧。他是全场唯一幸存之人。
他双眼通红,怒吼而出:“但他们都已经死了!无论是北离的大都护,还是银衣军侯,他们都死了!”
“先皇为保北离江山稳固,为护万民生灵自刎于刑场,诸位不仅不遵琅琊王号令,反倒举兵犯上,围困皇宫,还担得起琅琊王之名吗!”
局势至此,明德帝已无沉默的理由。他唤来萧楚河,托他代为传话。
萧楚河缓步上前,来到明德帝身旁。
明德帝长叹一声,“明德十六年,琅琊王叛乱一案,实为寡人误判。”
场中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息聆听。
“琅琊王萧若风,忠君爱民,尽心竭力,反遭宵小构陷。今奸佞伏诛,沉冤得雪,特赐琅琊王谥号‘达’,重归太庙奉祀,香火供奉十年不辍。”
“其子萧凌尘,承袭王爵,继任琅琊王,授宣武将军衔,可重聚琅琊旧部,所辖军队,不受三军节制,直隶于王。寡人曾误信谗言,错杀手足,心中愧悔难当,自今而后,每逢三日,亲赴太庙上香谢罪,至死不辍。”
话音落下,叶啸鹰再难继续举兵。
他双目泛红,含泪收剑。
主帅放下武器,叶字营将士也纷纷退下兵刃,不再抵抗。
明德帝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心中话语尽数托出。
随着言罢,天启城的危机宣告终结。华锦与谢宣见状,连忙扶起明德帝,送其回殿。
赤王萧羽目睹局势逆转,反倒成全了萧凌尘,知事不可为,欲先行返回赤王府,免得在此多生事端。
萧楚河与萧凌尘随即被召入内殿。白王萧崇见风波平息,亦准备返程。
雷无桀得知风波已过,转身便走,甚至快过赤王离去的步伐。毕竟叶啸鹰是叶若依之父,而他心中又对叶若依情愫暗生。
在他看来,叶啸鹰未来极可能成为自己的岳丈。如今局势未明,他尚未追得美人归,唯恐先得罪了这位“未来岳父”,只能匆忙离场。
其余将士也在叶啸鹰示意下,有序撤离皇宫。
叶啸鹰当众卸下战袍,褪去铠甲,仅留一身素白衣衫。
此举,也象征着他辞去金甲大将军之职。他虽已行谋反之实,唯愿明德帝念其旧功,莫将祸事牵连至后代。
叶啸鹰深知,此举或将牵连子女。起初欲送女儿出城,却又念及叶若依与萧楚河交情深厚。
他相信,即便此番举事不成,萧楚河也必会护住叶若依,使其免受牵连。因此,他未再阻止女儿前往永安王府。
明德帝倚坐御座之上,望向殿前的萧楚河与萧凌尘。
“此事,可是你们二人联手布局,只为替琅琊王沉冤昭雪?”
萧凌尘望了眼身旁的萧楚河,嘴角微扬,“他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直到率军进了天启城才告诉他。至于信与不信,就看他自己的判断了。”
萧楚河沉默未语。他与萧凌尘之间自有一份无需多言的默契。即便当日萧凌尘未曾明说,他也能依照判断,让琅琊军入城。
离开皇宫后,萧楚河打算先往城外一行,安排叶若依与兰月侯萧月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