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只蝴蝶同时展翅，鼓噪声塞满心脏。

……

时间似乎停止了转动，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姜清黎盯着对面半垂眼睑，一动不动的青年，心里直打鼓。

她本来以为自己说得挺委婉的了……怎么还是把他吓成这样了？

好像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说这种话确实有点惊悚。

姜清黎抿了抿唇，有些按捺不住想问对方的想法，却见他掀起长睫看过来。

青年舔了舔唇瓣，声线微哑，问了一个问题:

“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一起长大的依赖的喜欢，还是……和他一样的喜欢。

青年端坐着，如高山薄雪，矜贵不可攀。

然而光照不到的地方，搭在膝盖上的指骨，却寸寸紧绷，指骨泛白。

暖黄光线下，姜清黎窥见他平静的温柔下，几乎要满溢的岩浆。

她斟酌了一下，想要确定，于是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呢？”

像是被烫到般，谢佑臣错开视线。

喉结明显滚动了两下，谢佑臣闭上眼睛，轻声说：“阿黎，不要逗哥哥。”

他还是改不了这样的自称。

明明是长辈般的自称，但微微颤抖的长睫，却让人有种想要怜爱的感觉。

姜清黎的胆子忽然膨胀，她盯着对方的脸，嘟囔起来：“我都说是坏事了……”

她加重语气，强调：“没有逗你，就是喜欢你，你怎么不信我啊？”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

雨珠砸在玻璃上，密密匝匝的声响，让这处昏暗的阁楼，像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不对，不是梦。

他没有做过这么美好的梦。

谢佑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看向她。

他握住姜清黎手，认真问：“阿黎，是不是因为我回到谢家，你不习惯，所以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不是错觉！”姜清黎不满地瞪着他，“我说喜欢你！你听不懂吗？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分不清喜欢和不喜欢——”

“阿黎。”谢佑臣忽然说，“哥哥也喜欢你。”

他握着她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声音却很坚定。

好像说过了无数次一般，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流水一般顺畅地解释道：

“是想要和你结婚的喜欢。”

姜清黎没想到他直接对自己说，心跳猛地一停，然后剧烈跳动起来。

她身体僵硬，谢佑臣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继续说：“也许你没有分清感情的界限，但我分得清，一直分的很清楚。”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可以自己做决定，可以自己做选择。”

“所以我会和你说清楚。”

“如果你想要我的喜欢，那以后我们……会有比较亲密的发展。”

“如果你不想要，那今天之后，我们还像之前一样，我还是做你的哥哥。”

他像是讲题目一样，把结果摆在她面前。

结束前，像她承诺：“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都可以随时反悔，我向你保证，我会配合，不会纠缠，也不会其他雌性有任何感情发展。”

谢佑臣说到这里，松开她的手指，温柔地看着她：

“阿黎，你想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