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茍小河看着边桥把米酒喝了, 跟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心满意足的把碗拿回厨房。

他也没洗，直接又倒了碗米酒, 端去楼上当饮料喝。

边桥看他放个大碗在床头，一会儿喝一口一会儿喝一口的，被土得不行, 说他：“你就不能拿个杯子喝吗？”

“杯子不好洗，用碗方便。”茍小河挨说了，从地上坐起来，又凑到床头柜旁边吸溜一口，“你喝不？”

边桥受不了的转开头。

临关灯准备睡觉时，他站在床边看茍小河一眼，又问：“你还睡地上啊？”

茍小河只在边桥发烧那两天硬挤到床上去睡, 生病的人没劲儿, 撵不了他, 两个人挤被窝还能帮边桥捂汗，好得快。

边桥病一好, 他自己特自觉的又去地上了, 省得被撵。

“嗯？”听边桥问, 他搂着被子坐起来, 试图从边桥的神色中打量他的意思。

“不冷？”边桥一边眉毛擡了擡。

“不冷, ”茍小河摸摸垫子, “有地暖。”

边桥面无表情的看他一会儿，突然露出不耐烦的眼神，伸手把灯拍灭：“随便你。”

投影仪的光线从茍小河头顶斜过去, 在幕布上挡出一绺软蓬蓬的头毛, 他坐在被子上想了想, 捞起枕头往床沿上爬。

“谁让你上来了？”边桥靠在床头玩手机，伸腿蹬他，“下去。”

“还装，我都猜出来了。”茍小河顺势往他膝盖上一抱，笑嘻嘻的滚进被窝里，“你就是想跟我一起睡，要不根本不问我冷不冷。”

“妄想症？”边桥还抽他被子，直到茍小河连胳膊带腿的往他腰上搂。

“好好，是我怕冷。”茍小河表示妥协，“别抢我被子。”

“离我远点。”边桥把被子扔回去，还硬邦邦的提醒。

他曲起腿靠在床头打游戏，茍小河裹着被子往旁边滚半圈，跟胡圆聊天，一只脚斜跨半张床伸过来，搭在边桥膝盖上。

茍小河：我给边桥喝米酒了，说是你让我带给他的，他说好喝，还说谢谢你

胡圆：呵呵

胡圆：谢谢你，活佛

茍小河把嘴埋在被子里，笑得肩膀直抖。刚要继续打字，边桥突然问了句：“跟谁聊天。”

“胡圆儿。”茍小河转个身面朝他，小腿顺着边桥的膝盖往下一滑，贴着他的肚子晃晃，“他喊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边桥突然小腹一紧，坐起来摁住他的脚踝。

“怎么了？”茍小河吓一跳，试探着抽了抽脚掌，他恍然大悟，“我压你小鸡儿了？”

边桥嘴角绷着，把他的脚从身上扔下去。

茍小河想起手机里那张照片，以及那天瞅见的实物，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停不下来。

“傻笑什么？”边桥转脸瞪他，“没完了？”

“我也不知道……”茍小河笑得直揉肚子，“边桥我觉得你应该能有17厘米，以后说不定还能更……”

这人是疯了。

边桥都不知道他的思路是怎么拐过来的，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好笑。眼睫毛一耷拉，他朝茍小河压过来，直接抓小鸡。

“哎！”茍小河被抓了个激灵，赶紧蜷起腿护着自己，努力憋住笑，“我错了我错了，再不笑了。”

边桥松开手，却没有收回去，掌心撑了一下床，仍虚虚的压在茍小河身上看他。

茍小河眼睛亮晶晶的，感觉小鸡没危险了，就擡着胳膊抓边桥的头发。

“你头发能扎个小揪揪。”他跟边桥汇报。

“你今天怎么没醉？”边桥的视线往他嘴上飞快扫了扫，轻声问。

“醉什么？米酒？”茍小河两手一起上，在边桥头发上抓来抓去，“米酒又不是酒，兑过水了，跟饮料一样，谁能喝醉，你醉了啊？”

茍小河喝不醉的东西，狗都不能喝醉。

不过想说的话在嘴边拐了个弯，边桥想想，“嗯”一声，厚着脸皮说：“我好像有点儿。”

“脑门晕，你试……”他刚要把脑门往茍小河脑门上贴，就被一巴掌抵着额头推起来。

“你喝米酒头晕？”茍小河也不扎小揪揪了，起身打开灯，认真观察边桥的脸色，“小时候也没这症状啊。”

“那你想吐吗？给你拿个盆？”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可别吐床上。”

床头柜上已经有个大碗了，边桥是真不想看见床边再摆个盆。

“算了。”他脑清目明的躺回去，从心里感到麻木，“突然不晕了。”

“啊？”茍小河一只脚都踩进拖鞋里了，整个人要下不下的，还在扭头问，“到底晕不晕？”

边桥忍无可忍的闭上眼：“关灯！”

第二天是年三十，对于边桥来说跟平时的每一天没什么区别，但是茍小河起了个大早，楼上楼下兴冲冲的跑来跑去。

“边桥，起来了。”忙活一通，他趴在床头掰边桥的眼，“今天过年，不能睡懒觉。”

茍小河是个对传统节日特别有仪式感的人，自己的生日能忘，其他跟一家人有关的节日，春节端午中秋节之类的，他都要凑热闹。

要搁平时，边桥没睡够肯定让他滚，今天还是配合着坐起来，靠在床头懒洋洋的醒困。

茍小河正往他阳台的推拉门上贴小福字，狗小盒甩着尾巴，跟在他旁边转来转去。

边桥打量他两眼，没忍住笑了下：“还换新衣服了？”

“啊，之前小姨买的，好看吗？”茍小河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臭美的转过来，拽拽毛衣下摆。

他穿了件红色的毛衣，边桥突然发现茍小河跟夏天刚来时比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这半年捂白了，还是被红毛衣衬出了肤色。

挺秀气。

“土死了。”心里觉得不错，他嘴上还要挤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