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

“嘿！走！”

“我还真想看看那个凯多究竟是个怎样的货色。”

霜月牛丸直接带著鞘將自己的佩刀抽出扛在肩上，嘴里叼著根牙籤就大摇大摆地向著大蛇离去的方向走去。

作为【刀神】龙马的后裔，他没有像其他武士那般被慑住，而是颇有些兴奋。

在听说凯多第一次在和之国现身居然是一头青色巨龙的形態时，霜月牛丸就来了兴趣，他很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像祖先那般创下“斩龙”的伟业。

……

大蛇与凯多定下的签约结盟场地是在將军府正前方的一处空旷场地上。

说实话在寸土寸金的都城能划出能容纳数千人的空旷场地，也只有作为和之国最高掌权者的將军才能做到。

这处空地在名义上其实还是属於將军府的一部分，但却不像主体城池那样严格禁止一般百姓的进入……它的主要作用其实是为一些需要公证的武士对决提供场地。

毕竟作为武士之国，武士决斗这种戏码还是必不可少的，上到杀父寻仇，下到被污清白……大大小小的都可以通过武士决斗来解决。

而被选做公证人的一般都是一些有名的豪杰侠客……就比如兵五郎，他就是经常扮演这个角色，那些决斗的武士也都以能邀请到他作为公证人而为荣。

当然，除了兵五郎这种道上的侠客，像是贵族乃至大名偶尔也会作为公证人出席。

而这种场合的武士决斗就不是什么简单的私人恩怨了，而是涉及到了政治——作为下位的武士可以通过决斗的方式向上位的贵族乃至大名提出自己的主张。

这种涉及贵族的武士决斗最高形式便是由和之国的將军本人亲自出面担任公证人並挑选麾下武士参与的——【御前决斗】。

曾经前任將军光月寿喜烧下令与其子光月御田断绝关係后，便是由御田麾下的武士锦卫门通过【御前决斗】使其收回成命，重新恢復父子关係。

当然那一次的决斗只是在表面上走了一个过场，光月寿喜烧与取得平復【九里】的功绩御田早就已经有了和解的意思，决斗只是一个名头。

但【御前决斗】的胜者，挟自身勇武以及民眾之威势，確確实实可以做到让將军收回已经下达的命令。

所以大蛇打算以后找机会废除掉所谓的【御前决斗】，並將这处决斗场改为公开的处刑场所，没事砍几个『叛逆』玩玩。

在他的想法中，那些贱民和武士不需要拥有向自己提建议的权利，他们只需要知道违逆自己命令的后果就行了。

……

坐在高高的，用名贵紫木搭建的豪华御座上，大蛇杵著下巴打量著这处场地，思考著將处刑场建立在哪个位置比较好。

在他的两侧，御庭番眾以及见廻组的成员面无表情地肃立著，从他们紧绷的站姿可以看出一旦有意外他们將会以雷霆之势出手。

而在大蛇他们的下方，则是几位大名。

相比大蛇的铺张排场，他们就寒酸得多……大蛇完全没有给他们准备大名的仪仗，只有几个草织的垫子。

“康家大人！这大蛇简直岂有此理！”

康家的隨从亲卫看到这用茅草编的垫子，再也忍不住伸手就要拔刀。

“哪怕寿喜烧將军在时也是对您礼遇有加，这傢伙居然……”

『主辱臣死』的概念早已深深扎在了这群武士的脑海中。

面对大蛇对自家主君三番两次的羞辱，作为臣子的他如果再无动於衷，那恐怕就只有在事后切腹以谢君恩了。

不止是他，这场的几位大名亲卫也都有拔刀以己身鲜血性命护得主公顏面的打算。

甚至不止是亲卫，作为大名本身的霜月牛丸扛著刀也附和道。

“哈哈！要动手了吗，康家”

“牛丸，这个时候你就別添乱了。”

康家看著已经隱隱有些失控的眾人，还是打算先稳妥一手，毕竟现在这个情形实在不適合动手……

但在见识到凯多的气势后，牛丸却不这么认为了。

“康家，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面面俱到老成持重的人，凡事没有八分把握你不会去做，尤其是在大事上。”

“嘛毕竟我们都是一些不擅长思考和忍耐的傢伙相比之下你这傢伙其实靠谱得多。”

“但是这一次……”

霜月牛丸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满脸兴奋蠢样的大蛇，又看向场地的入口方向……他淡淡地说道：

“康家，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治病宜得豫，止祸於未萌』。我们已经晚了一步，若是再等下去……我怕就算到时候御田回来也无力收拾局面了。”

牛丸说著，在他那双只有大剑豪才有锐利眼眸中，一对仿佛獠牙一般的巨角正缓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