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夏天接近尾声, 夜晚已经不那么闷热了，空调吹出凉风，但此时此刻, 蒋荞却感觉四周的温度在升高。

手腕被他的皮肤熨到发烫, 伴随着细密的酥麻感, 掌心沁出层层汗。

昏暗中，蒋荞只能看见男人影影绰绰的轮廓。

“我没有摸你啊。”这话她自己说出来都心虚，声音弱弱的。

秦令舟拽着她的手腕，从被窝里慢慢拖出来, “都被我抓到了，还不承认？”

事已至此，蒋荞辩无可辩, 沉默着。

秦令舟就这么抱着她，若无其事地和她聊天，“还没告诉我, 为什么找灵感要对我动手动脚？”

“事情其实是这样……”

蒋荞把最近画作不满意, 缺少灵感，以及前辈的建议说了一遍。

闻言，秦令舟问：“那你找到灵感了吗？”

原先蒋荞觉得这个法子不靠谱, 但刚刚掌心触碰到真实的肌肤纹理，别说，还真有一点思路了。

她之前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腹部比例和阴影关系出了问题。

腹部肌肉长而平，刚刚蒋荞忽然想到，每个人的线条和形状是不一样的, 之前她根据影视素材想象创作，落入俗套所以显得很假。

她回答说, “找到了一点点。”

安静片刻，男人的指腹顺着脖颈移上来，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秦令舟问：“还想继续找吗？”

“可以吗？”

秦令舟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但我不做亏本的生意，你拿什么交换？”

果然，生意人就是精明啊，蒋荞暗暗埋怨，不就给她摸摸么，身上的肉又不会少一块。

真小气。

她嘟囔着嘴，“你想要什么？”

秦令舟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来回，沉默一会，说：“先欠着吧，想到再告诉你。”

下一秒，他握着蒋荞的手，缓缓往下，探入开始寻找灵感。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瞬间，蒋荞全身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腹部肌肉从耻骨延申至胸部，位于腹前壁两侧。”他引导着，语气不急不缓，像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认真教导学生，“耻骨附近最难练，也就是你手正触碰的这部分。”

紧接着，他牵着她，继续往上，声音明显压抑，又道：“腹部肌群的数量，对称情况每个人都不一样，由腱划决定。腱划的位置……在这里。”

温度越来越高，蒋荞的掌心，沁出越来越多的汗。

她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

暧昧因子渗透进空气里，不受控制地蔓延，发酵。因为距离太近，男人说话时吐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廓，带起触电般的颤栗。

蒋荞心跳加速，身体发软，嗡声提醒他：“不……不用那么详细。”

“害羞了？”男人嗓音喑哑，像含了一口沙。

“嗯。”

他喉间发出轻笑，不再抓着她的手，“那你自己来。”

蒋荞的脑子快转不动了，手掌得到自由，胡乱发挥一通，最后在彼此灼热的呼吸中勉强起身，飞快跑进浴室。

灯和排风扇一起打开，转身，迅速关门。

蒋荞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好一会，那种粘连的暧昧气息才消散下去，蒋荞擡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仍是满面绯红。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好羞耻。

这会冷静下来，她才能仔细回想刚刚的场景。

秦令舟的fu肌块垒分明，一上手就知道，平时没有白练，他的腱划线条是斜的，比例恰到好处，每一块都是力量与美感的结合。

之前蒋荞觉得他清瘦，没想到其实很有料。

她知道自己那幅画要怎么改了。

在浴室磨磨蹭蹭好一会，蒋荞才回房间睡觉。已经很晚了，她躺回床上，秦令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后你想做什么直接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

“嗯，知道了。”

她没想到，现实取材效果显著，更没想到，秦令舟竟然还配合她。

真是一个神奇的夜晚。

背对着他，蒋荞说：“谢谢帮忙，你想要什么呢？”

秦令舟指尖摩梭，似在回味什么，沉默了t会，最终什么也没提，“以后再说，睡吧。”

第二天，蒋荞一到工位，就着手开始改画稿。今天下班前必须交稿，所剩时间不多了，整整一天她连洗手间都没去几次。

直到傍晚，稿子才完成，蒋荞第一时间发给冯丹。

“嗯，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冯丹认真看了一遍，“精细度和质感提升了不止一个level，可以啊小荞，你的灵感找回来了？”

蒋荞松了口气，“丹姐你说得对，艺术来源于生活，我之前太依赖影视素材，画出来的东西过于模式化了。”

“可不是么，这版生动多了。就这人物线条，我敢保证，上线后又能收割一波新粉了。”冯丹夸完她，才笑眯眯道：“你怎么找到的灵感，真去摸你老公的腹肌了？”

“……”

想起昨晚的某些画面，蒋荞脸颊爆红，嘴硬：“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观察了下。”

冯丹笑几声，“其实艺术圈里，每个人找灵感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人喝酒，有人抽烟，我还见过有人裸泳的，总之么，合理合法，有用就行了。”

“嗯，确实挺有用的。”

新一期的漫画顺利定稿，蒋荞一身轻松，收拾东西下班。

今天她开车来的，在停车场刚好遇到赵启康，蒋荞礼貌打招呼：“赵总好。”

“你好你好。”赵启康很热情，“辛苦了，现在才下班吗？”

“您不也是吗？”

“哈哈哈哈，咱们这行就没有不加班的。”

赵启康打量这个年轻的姑娘，越看越满意。不愧是画家蒋千山的女儿，《司南之杓》项目低迷了这么久，她一担任主画就被盘活了。

同时，赵启康也实在好奇，她和秦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听工作室的人说，蒋荞年纪轻轻就结婚了，难不成她是秦总的亲戚？还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赵启康心里有很多猜测，但拿不准。豪门世家，感情关系复杂，他决定，少管为妙。

第二天是周六，最近太忙了，蒋荞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发现家里没人。她估计秦令舟又去公司了，开车去沙井胡同看望秦奶奶。

今早空运过来一箱海虾和螃蟹，她到的时候，秦奶奶正准备做海鲜粥。

“奶奶，我又来蹭饭啦。”

秦奶奶笑弯了眼睛，“哎哟，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你去院子里玩会，等吃饭我叫你。”

蒋荞卷起袖子，“我来帮忙吧。”

一老一少处理虾壳，秦奶奶看她两眼，没忍住，询问说：“小荞，你和令舟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闻言，蒋荞拨虾壳的动作一顿，她笑笑掩饰过去，“奶奶，这个我们没商量过。”

“嗯，你们都还年轻，按理说不着急。但是我老了，家里有管家和保姆操心，我闲得慌，你们要是早点生孩子，奶奶还能发挥余热。”

蒋荞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其实上次回去，胡文婷也暗示过她，早点怀孕生孩子。

长辈们不知结婚内情，蒋荞却清楚，他们的情况距离生孩子还远着呢。

蒋荞说：“奶奶，晚上我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