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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早出门太急她忘了喷。

仅仅一点香水的味道都能被八卦,蒋荞庆幸,那天自己藏了起来,虽然藏身的地方很不妥。

从茶水间回办公室的路上,陈安宁端着咖啡摇头,“市场部的人真八卦,要我说,人家秦总单不单身关她们什么事,好像不单身就能看上她们似的。”

“没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

陈安宁赞同,“可不是么,希望秦总的女朋友不在京恒工作,否则不得被流言淹死啊。”

办公室的桃/色新闻,女性处于弱势地位。

蒋荞很珍惜现在的工作,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大学时经历过那场网暴,她比谁都清楚流言的威力。

她决定,以后不用那款香水了。

下午,市场部群发了一封邮件,本周末国家会议中心举行漫展,创想工作室也会参加,让大家有空去看看,但不强制出席。

冯丹问:“小荞,你去吗?”

“丹姐,我周末有点事,不确定。”

“嗯,能去的话尽量去,现场会来很多读者,和他们交流有助于创作。”

蒋荞点开秦令舟的微信头像,问:【我们周末两天都在潭明寺吗?】

秦令舟的回复很快:【只有周六,周日我飞澳门谈合作。】

蒋荞发过去一个ok的手势,【那周日我就安排别的事了。】

*

周六。

潭明寺坐落在帝都西北方向,到的时候九点钟,初秋,天色灰蒙,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今天来的人多,不仅有秦家兄妹,秦奶奶,还有很多秦家的近亲。

所有人皆一身黑的打扮,寺中诵经声渺渺,香炉火苗跃动,烧出袅袅青烟。

观音殿内,秦奶奶为首,站在最前面上香,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祈告。一群小辈跪在后面,神色肃穆而恭敬。

之后,每个人轮流上完香,去偏殿吃午饭。

寺里很安静,蒋荞发现,秦令舟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悲伤。

这点她深有体会,失去至亲的伤口会被时间抚平,留下一道疤。从前她去给爸爸和姐姐上香,也是如出一辙的表情,平静而沉默。

但这并不代表不难过。

在偏殿用素斋的时候,秦令舟问她:“吃得惯吗?”

“吃得惯啊,我小时候跟着我爸爸去寺庙采风,也经常吃素斋。”

秦令舟给她盛了一碗汤,随意闲聊:“你是因为你爸爸的缘故,才想画画?”

蒋荞想了片刻,“有一部分吧,主要我自己也喜欢,一岁抓周的时候,抓到的就是水粉笔,从小学开始画画经常得奖,以前家里一柜子奖杯呢。”

“后来呢?”

“后来?”蒋荞咽下一口白米饭,“后来我爸爸和姐姐去大西北采风出事,我妈觉得晦气,就不许我画画了。”

胡文婷和蒋千山是闪婚,认识不到一个月就领证了,婚后才暴露许多矛盾。

蒋千山去各个城市采风,胡文婷怨他不顾家,隔三岔五吵架。蒋千山去世后,胡文婷没有任何留念,卖掉画,砸了蒋荞的奖杯,威胁她再画画就滚出去。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因为寺里的气氛太沉闷,蒋荞回忆起来,鼻头忽然一酸。

情绪来得汹涌,眼泪宛如涨潮的海水,夺眶而出。

秦令舟擡头,看见她通红的眼睛。

他其实不擅长处理女孩子的眼泪,以前秦书瑶失恋当着他的面痛哭流涕,秦令舟只会塞给她一盒纸巾,顺便戴上降噪耳机。

现在,他难得语气软下来,“怎么哭了?”

“还不是怪你。”蒋荞咕哝了句,低头胡乱用手背抹眼泪。

秦令舟盯着她看几秒,妥t协,“嗯,怪我,好好的,把你弄哭了。”

蒋荞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越掉越凶,断了线似的。脸也皱巴巴,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边哭,还边埋怨,“你算什么老公,把你老婆惹哭了也不知道哄。”

秦令舟哄小孩儿似的拍拍她的背,“我的错,你别哭了。”

“借我用一下你的手帕。”

秦令舟:“没带。”

他伸出胳膊,十分大方地说:“用我的袖子擦。”

蒋荞擡起朦胧的泪眼,她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莫名其妙地哭,还怪到人家头上。

可是,在秦令舟面前,这样的任性,是可以被允许的。

她伸手,勾起他的领带擦眼角,边擦边说:“对不起,改天我送你一条新的。”

秦令舟今天的领带是灰色,桑蚕丝质地,意大利某奢牌,五万一条。

这会,被小姑娘攥在手里擦眼泪。

秦令舟失笑,撚着领带的另一角,毫无章法地在她脸颊,眼角蹭了蹭,“擦干净点,不然等会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蒋荞有点囧,嗡声:“谢谢。”

下午,一行人在寺庙听诵经,蒋荞抄写了一份经书烧掉,直到晚上九点多才从寺庙出来。

她站在寺庙门前,沾染了一身烟火气息。

蒋荞想起陈安宁说,这几天有狮子座流星雨。可这会,满天乌云冷风瑟瑟,不见星星月亮,更别说流星雨。

“怎么了?”秦令舟问她。

蒋荞:“我同事说最近有流星雨,看来这个消息不靠谱。”

“想看流星雨?”

“也没有很想,凑个热闹而已。”

车停在寺庙不远处的平地,这里没有灯,周围被两颗苍天古树掩映,众人一路打着探照灯走过来,各自上车准备回城。

秦令舟自己开车,蒋荞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忽然发现安全带有点问题,松松垮垮的,完全起不到保护作用。

她歪着身子去找调节按钮,忽然,有阴影覆过来,同时,鼻息嗅到清冽的木质香。

秦令舟说,“好像卡住了。”

蒋荞靠在椅背上,眼前是男人的喉结。

他的喉结好大一颗,尖锐像突兀的直角。

车窗是开着的,凉风吹进来,有点冷。蒋荞察觉腰后有什么东西硌着她,动了一下,秦令舟伸手抵住她。

这时候,秦书瑶拎着一盒糕点过来,给他们送吃的。

还没走近,就听到两人对话:

“别乱动。”

“好了没?”

“快了,再等一下。”

“我腰不舒服。”

秦大小姐脑补能力一流,仅凭几句话就想歪了。

关键从她的角度,透过车子前挡风玻璃看过去,灯光微弱,秦令舟和蒋荞的姿势就很……令人遐想。

佛门清静之地,她哥和她嫂子,玩得这么野吗?

秦书瑶小脸通黄,拎着一盒糕点又原路回去了。

上车后,秦奶奶问她:“怎么不把东西给小荞,她中午没怎么吃,现在肯定饿了。”

“哎呀,她和我哥忙着呢。”

秦奶奶有点生气,“你快送过去。”

“他们在玩车、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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