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听说这位秦总刚上位时,京恒有个部门直接被他裁没了。”
“这么可怕?”
“他连自己的舅舅都开,你说呢?”
“人牛逼,长得也牛逼,想不到这么无情。”
……
说话间,陈安宁提醒,“还敢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众人作鸟兽散,纷纷回到工位安静如鸡,一时间,办公室只剩下劈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私人小群里,大家还在猜测:
【奇怪,秦总大忙人一个,怎么今天突然来工作室了?】
【我听赵总说,秦总根本不管创想的业务,投资创想纯粹是玩票性质,应该不会开人吧。】
【害怕jpg】
……
蒋荞坐在工位上,听说这个消息有点懵。
秦令舟从澳门回来了?
他来创想工作室干什么?
入职几个月,秦令舟只来过创想一次,此刻蒋荞脑海里充满了疑问。
手受伤不能握笔,她点开下一期《司南之杓》的剧情,打算先熟悉一下。忽然,旁边的陈安宁似乎看到什么,僵在了原地。
蒋荞不明所以,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瞬间瞳孔地震。
策划部办公室门口,站了个男人。
他身着黑色西装,没有系领带,外套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模样随性又清隽。
男人的视线,此刻正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身上。
蒋荞心口“咚”的一跳。
秦令舟来就来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她做什么?
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蒋荞捏紧衣服,果然,下一秒,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听到秦令舟说:
“蒋荞,来一下会议室。”
“……”
秦令舟目光冷淡,说完这句话便先走一步了,他身后的赵启康朝着蒋荞笑眯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来说。
这会,蒋荞就是一头雾水。
人一走,同事们立马围上来,“秦总叫你干什么?”
“你们觉不觉得,刚刚秦总的眼神有点凶,小荞,他是不是要找你麻烦?你得罪大老板了?”
蒋荞心说我哪里知道,干笑两声应付过去,“可能要问我项目进度?我不是主画嘛?”
担心她刚毕业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冯丹说:“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了丹姐,我可以的。”
说完,她赶忙去会议室。
敲门进屋,秦令舟看她一眼,说:“关门。”
蒋荞乖乖关上门,看一圈,确认没别人在,才开口:“你……找我什么事?”
“你说呢?”秦令舟语气不太好,起身走到她身边,“受伤了也不吭声。”
蒋荞意外:“你怎么知道?”
“保姆说的。”
“哦——”她看看他,没话找话,“澳门的工作处理完了?”
其实还没有。
秦令舟在澳门Londoner Court有一间专门的套房,昨晚他在房间签文件,吴棋忽然进来,说接到家里保姆的电话,夫人受伤了。
原本今晚合作方安排了一场答谢宴,秦令舟让吴棋留下处理,自己买了最早的机票飞回来。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很想知道她哪里疼,严不严重。
蒋荞没想到,家里的保姆阿姨管的还挺多。
昨晚知道她受伤,熬了艾草猪肝汤给她补血,又唠唠叨叨,说没人照顾怎么行,最后还找秦令舟告状了?
秦令舟伸手过来,拽她的胳膊。
蒋荞吓得往后一躲,“你别动手动脚的,在公司呢。”她擡擡下巴,“那里有摄像头。”
“别闹。”秦令舟的话语中,无奈透着些许纵容,“手伸出来我看看。”
蒋荞只好把缠着纱布的右手伸出来。
秦令舟问:“怎么伤的?”
“去看漫展镜子炸了,被碎片划的。”顿了顿,她补充说:“缝了八针。”
“疼不疼?”
“疼啊,昨晚都疼得睡不着。”
秦令舟说:“我让赵启康给你批几天假,回家吧。”
“不行。”蒋荞身残志坚,“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呢,这几天正好可以熟悉剧情,和编剧讨论画面,等好了直接画。”
秦令舟拗不过,总不能把人绑了带回去,点头,“随你。”
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蒋荞不知道怎么答,糊弄过去,“你出差了呀,而且……又不严重。”
“不信任我?”
“不是不是。”蒋荞解释说,“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绝对是最靠谱,最值得信任的。”
只是她不清楚,受伤告诉他,渴望从他那里获得关心这种行为,合不合适?过不过界?
那种奇怪的情绪又来了,让人捉摸不透,蒋荞选择忽视,“好了,没告诉你是我的错,下次换药你陪我去可以吗?”
秦令舟脸色稍缓,摸一下她的头,“这才乖。”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会议室呆了半小时,蒋荞说:“还有别的事吗?”
“哪有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蒋荞微怔,因为这句话心跳变得好快,“那……我和同事们说,你找我问项目进度,别说漏嘴啊。还有,赵总那边……”
“他知道。”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刚刚我说的,让他以后关照你。”
蒋荞不淡定了,“这样别人会说你给我开绿灯。”
“我给自己老婆开绿灯有问题?”秦令舟理所当然的态度,安慰她:“放心吧,赵启康不会说出去。”
时间不早,秦令舟要回去了,他说:“晚上我让司机来接你下班。”
“等等。”蒋荞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他的胳膊,“那个……谢谢。”
“还有呢?”
“还有……我忘了给你买领带。”
*
为了配合她把戏做足,蒋荞从会议室出去后,秦令舟又把其他项目组的主画叫来,随便问了几句。
所以同事们也没起疑,只是对蒋荞投来同情的目光,受伤了还要被大老板刁难。
下午六点半,司机准时来接蒋荞。
晚餐依旧是保姆阿姨做的,秦令舟今天刚回来事情多,发了条微信告诉她可能要加班到凌晨。
吃完饭,蒋荞就让保姆阿姨回去了,上楼后,她准备洗澡。
昨晚手太疼了,蒋荞就没洗澡,今天再不洗她受不了。
主卧的浴室很大,除了热水浴缸,还有嵌入式电视,甚至有一个小型游泳池。放好热水,她站在浴缸前脱衣服。
右手受伤什么都做不了,花了很长时间才脱完所有的衣服。她正准备进浴缸,发现睡衣忘拿进来了。
蒋荞骂一声猪脑子,穿上拖鞋出去拿。
因为穿衣服脱衣服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麻烦,而且家里也没人,蒋荞干脆裸着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奔去衣帽间。
她找到睡衣,t正准备折返,忽然,卧室响起脚步声。
秦令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此刻,正站在衣帽间门口,注视着一、丝、不/挂的她。
“……”
衣帽间顶部装了一整排吊灯,这会全部打开格外明亮,可能连一根头发丝都无处躲藏,更别说一个活、色/生、香的她。
蒋荞呆住,连尖叫都忘记了。
她手里攥着睡衣,身上没一点遮挡。
半晌,蒋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闭上眼睛。”
闻言,秦令舟乖乖闭眼,还转过了身。
他是没继续看了,但嘴巴没闲着,缓缓道:“画家小姐,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