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点好奇，“你为什么答应和傅逾联姻？”
“其实也没什么。”说起这个，李诗施神色淡下来，“傅逾是我前男友的死对头，为了报复呗，就赌气和他在一起了。”
想不到背后还有这一段故事，一时间蒋荞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傅逾对你挺好的，他就是嘴贱。”
“他对好我是因为有求于我。”李诗施很清醒，“小荞，这个圈子可没什么真爱，别被男人骗了。”
“傅逾和他堂哥夺权，他手上有个项目刚好需要我们家帮忙，这才百般讨好我，给我父母留个好印象，其实这些都是糖衣炮弹，骗骗小孩子还行，骗我？没门。”
李诗施比蒋荞大两岁，对圈里的饮食男女看得更透，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小荞，别对男人动心。不过秦令舟不一样吧，他那种地位，不至于利用你，骗你谋取什么。所以，他除外。”
蒋荞回头，看向秦令舟。
几十米远的地方，秦令舟正和一个陌生外国男子交谈。
那个外国男子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胡子全白，穿着优雅，举止绅士。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很投缘的样子。
蒋荞细细品味了一遍李诗施的那番话，心里有些奇怪的触动。但那些触动来去太快，她来不及细想。
走到桥中央，绝美的海滨风光展现在眼前。
海天相接，一片蔚蓝，桥上有人在喂鸽子，有人在挂同心锁。
这时候，秦令舟回来了，问她，“我们挂在这儿吗？”
“可以啊。”
秦令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锁，将刻有两人名字的同心锁挂在了铁丝网上。
然后，他将钥匙扔进海里。
桥上的锁已经很多了，密密麻麻，分不清何年何月挂上去的。
蒋荞忽然想到，如果恋人分开了，挂在这里的同心锁怎么办呢？
见她怔忡，秦令舟捏了下她的脸，“想什么呢？”
“没什么。”蒋荞回神，“对了，刚刚和你交谈的那个外国人是谁？”
“BVC的创始人Alston。”
蒋荞惊讶，“这么巧？那你有没有趁机和他深入交流一下，方便之后谈收购。”
“过犹不及。”秦令舟说，“简单打个招呼就行了。”
他做事自有一套，蒋荞也这样觉得，很多时候与合作伙伴的交往点到为止即可，太上赶着反而自降身价。
天气很热，桥上又没什么植被遮挡，没逛多久他们回到车上。
中午，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
这家米其林三星店就在海边，环境很好，消费自然比别的米其林餐厅高出一截。
蒋荞点了一份米兰小牛肉和蔬菜浓汤，秦令舟没看菜单，对服务生说：“和她一样。”
傅逾啧啧两声，“舟哥，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个学人精啊。”
秦令舟皮笑肉不笑，“有意见？”
“没，您老高兴就成。”
点完餐，傅逾又加了一瓶灰皮诺白葡萄酒，不过蒋荞和秦令舟都不想喝。
菜陆陆续续上齐，味道还不错，吃到后面，服务生端来一叠甜点，说是赠送的。
好巧不巧，那是一碟子红豆派。
又是红豆。
这成功勾起蒋荞的某些记忆，她喝汤差点呛到，秦令舟看见了，扯过纸巾帮她擦嘴，“小心一点。”
蒋荞避开他的视线，“哦——”
李诗施和傅逾全程没有说话，应该又闹矛盾了。过了会，李诗施忽然搁下刀叉，一句话也不说，拎起包包去了阳台。
蒋荞意外，问傅逾：“你不去看看吗？”
“哎——”傅逾叹气，“这大小姐又闹哪门子脾气，你们吃，我去看看。”
两人走后，蒋荞看了看阳台的方向，有点担心，“他们不会吵架吧？”
秦令舟冷漠脸，“别管。”
这时候，蒋荞的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胡文婷打来的。
她蹙眉，说：“我去接个电话。”
“好。”
蒋荞拿上手机，去了距离阳台距离不远的过道，这里有间休息室，她走进去坐在沙发上，接通电话，“喂——”
“小荞，明天带秦令舟回家吃饭。”
蒋荞就知道是为了这事，不过这次她有充分的拒绝理由，“我们在西列岛，不去了。”
“西列岛？秦令舟带你去度蜜月了？”
“不是蜜月，我过来……逛逛，他在这边有工作。”
胡文婷完全听不进去，自说自话，“西列岛好啊，蜜月圣地，你们好好培养感情，最好生个蜜月宝宝，我就完全放心了。”
又来了……
蒋荞应付几句，好不容易才挂断电话。
休息室窗子大开，外面正对着阳台，她起身，忽然听到窗口有奇怪的响声。蒋荞t愣了愣，仔细一听，男女的急促喘息传入耳膜。
过了一阵，喘息声停了。
“姓傅的我告诉你，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让我爸爸的人撤出你的项目组，没有我们李家的专利技术，你做个屁！”
“大小姐，我没有欺负你。昨晚你说做一次，我是不是只做了一次？今早出门前你闹着又要来，我是不是立马就上了？做鸭都没我那么敬业吧？”
李诗施成功被这话逗笑了。
傅逾再接再厉，“别生气了，回去你让我怎么着都成。”
……
听墙角是很不好的行为，但蒋荞真不是故意的。她正打算偷偷溜走，后退几步，撞上一堵人墙。
蒋荞吓一跳，惊恐地回头望去，竟然是秦令舟。
她小声，“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看看，谁的电话，怎么接这么久？”
“我妈妈的。”蒋荞做贼心虚，提醒他：“傅逾和李诗施在外面说话，我们快走。”
秦令舟没有一点偷听者的自觉，坦坦荡荡，“我知道。”
“刚刚他们的话你听到了？”
“嗯。”
蒋荞拉他的胳膊，“我们走吧，偷听别人说话不好。”
回到餐厅待了一会，秦令舟结账走人。下午就没什么行程了，傅逾和李诗施和好如初，说要去潜水。
蒋荞昨天刚学的游泳，还是半吊子水平，不能潜水，秦令舟下午有工作，也不能前往，四人便分开行动。
回去的路上，车里格外沉默。
秦令舟开车，一言不发，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烦躁。
蒋荞对人的情绪感知特别敏感，尤其是他。
她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
这时候刚好遇上路口红灯，秦令舟停车等待，从中控台上抄起包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手指拢着点燃，吐出一圈青色烟雾。
蒋荞偷瞄他几眼，说：“你心情就是不好嘛，我惹你不高兴了？”
绿灯亮了，秦令舟启动车子往前开出一截，靠右停下。
他衔着烟，火星明明灭灭，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一样。秦令舟启唇，“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秦令舟将没抽完的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淡淡：“傅逾和李诗施才认识多久，竟然什么都做了，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的进度是不是有点慢？”
“……”
半晌，蒋荞说不出话来。
什么意思？
他是在向自己控诉，长时间没有夫妻生活吗？
这个问题超纲了，蒋荞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良久，在秦令舟第三次看向她时，蒋荞脑子卡壳，结结巴巴：“这……这不怪我吧？不是你说的要慢慢来吗？”
她可太冤了。
秦令舟眉头一挑，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压迫感，“嗯，怪我。那我们……要不要赶赶进度？”
“……”
天气好热，三十多度的高温，道路两旁的树枝都晒蔫了。车里开了空调，但还是热。
蒋荞手心都是汗，她下意识往后靠，后背紧紧贴着车窗，
他的眼神，很危险，像捕食猎物之前，蓄势待发的野兽。
蒋荞呆滞了片刻，头脑发懵，胡言乱语：“我……我都行啊。”
秦令舟笑了。
但这个笑，与平时很不同。
他重新启动车子，蒋荞拉紧安全带，仍有点没回过神，“回去了吗？”
“嗯，回酒店，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