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冰激动:【是的是的,太感谢了!我下个月回帝都,请你吃饭。】
蒋荞想了想,问:【你知道白术川是谁吗?】
田冰:【……】
田冰:【阿芙已经去世很久了,本来我不该在背后说她的事,但你是她妹妹,告诉你应该没什么。】
【白术川是你姐姐喜欢的男生,高二那会,他们参加绘画小组认识的,关系不错,不过你姐姐没有挑明,应该想等上大学再说。阿芙好像写过一封信,说等十八岁上大学的时候,要亲手送给他,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后来,这封信当然没送出去,因为蒋芙只活了十八岁零十一天,大学还没开学,她就去世了。
看着那封泛黄信件,蒋荞说不清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封过期的信件送出去,纠结再三,还是询问:【你知道白术川的联系方式吗?】
田冰:【听说他大学学的建筑,设计了国外的一座桥,挺出名的,但好像隐退了,我没有联系方式。】
蒋荞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一晚,蒋荞抱着初一,盯着那封信件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把信件用盒子装好,放进了床头柜。
后面几天,《司南之杓》下一期漫画临近上线,这期剧情复杂,大场面很多,蒋荞加班,画稿改了又改,终于踩着日期交稿。
闲下来后,他在网上搜索白术川,只搜到他的名字和设计的建筑,其他资料少得可怜,可见为人低调,大概真的隐退了。
蒋荞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来时,看见电脑屏幕上,微信图标一直闪。
她点开,是秦令舟的消息。
他发来一幅画,蒋千山的作品——《四月牡丹》。
秦令舟又发来两个字:【买了。】
蒋荞:【??】
蒋荞:【什么意思?】
秦令舟:【送你的。】
出手阔绰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心动,蒋荞脑袋空白一秒,忽然回忆起来,上次秦令舟送画送珠宝,是为了哄她高兴。
可是这次,她并没有不高兴啊。
蒋荞试探:【为什么要送我?】
秦令舟发来一串省略号,解释说:【出差礼物。】
秦令舟经常出差,但还是第一次给她带礼物,这个男人是受哪位高人点拨,忽然这么会了?
扬起的唇角压不住,脑海里都是粉红泡泡,蒋荞打字:【谢谢,又让你破费了。不过爸爸的画我有一幅留作念想就够了,你没必要一直买。】
秦令舟说:【刚好苏富比在拍卖,看见就买了。】
蒋荞开玩笑:【你这么大方,又送我画又送我珠宝的,别人知道还以为,我是贪财才和你结婚呢。】
秦令舟:【你只贪我的财吗?】
兀自笑了一会,蒋荞回复他:【才不是,我还好你的色啊。】
秦令舟:【……】
秦令舟:【明早到机场来,让你梦想成真。】
一时间,蒋荞没反应过来,【机场?你明天回来吗?】
秦令舟回复了一个“嗯”字,【我让沙琳发航班信息给你,明早带上儿子来接我。】
一幅九位数的画,换一次接机,蒋荞很乐意。况且,一晃秦令舟出差半个多月了,蒋荞也很想快点见到他,答应下来。
结束对话后,她喝了一口咖啡,陈安宁凑过来,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好酸,好臭。”
蒋荞不明所以,到处闻了闻,“我没有闻见啊。”
陈安宁说:“你身上正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这么明显闻不到吗?”
“……”
陈安宁:“刚刚在和你老公聊天吧?真受不了你们,都结婚了,还像初恋小情侣似的,黏黏乎乎。”
恋爱吗?
蒋荞微微出神。
她和秦令舟,领证了,结婚了,上床了,狗儿子都有了,然后,才回过头去谈恋爱吗?
神奇的顺序。
她不确定,目前和秦令舟这种状态是不是谈恋爱,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纽约。
这次出差是为了一块商业用地的使用权,自从温志加入光锐后,明里暗里,给秦令舟使了不少绊子。如果秦令舟不亲自过来,这块地还真有可能落入光锐之手。
晚上九点多,秦令舟结束一场饭局,在合作方的陪同下走出餐厅。
“秦总大老远来一趟纽约,不多呆几天吗?我还想约您去打猎,顺便认识几个朋友。”
秦令舟淡笑:“不了,以后多的是机会。”
“是是是,我在巴哈马买了一座岛,下次您过来,私人港口和海滩应该能建好,到时候一起去度假。”
“一定。”
回国的航班是凌晨,上车后,秦令舟没时间回酒店休息,直接去机场。
出差任务很重,最近秦令舟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往常工作结束后,他一般会留在酒店休息几天,但此刻,只想快点回去。
他阖眼,靠在椅背上,交代吴棋:“回国后通知律师团队,立即以泄露商业秘密罪起诉。”
“是。”
吴棋和沙琳对视一眼,明白这次,秦总是真要把这位亲舅舅送进去了。
沉默一会,秦令舟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稍缓,问副驾驶上的沙琳:“那幅画什么时候能到帝都?”
“今早国际物流公司刚接收,预计十天后。”
经过上次《钟馗夜巡图》的事,沙琳和吴棋都心知肚明,这幅画是送给谁的。
前一秒杀气腾腾的秦总,说起送夫人的画,语气都变了。
沙琳低头,抿嘴笑,发消息给吴棋:【磕到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因为最近没什么事,蒋荞请了半天年假,带上初一去机场接人。
工作日的首都机场,人流如织,蒋荞在app上看了眼航班信息,发现晚点了。
天气晴朗,但气温很低。
蒋荞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巴掌大的小脸埋进领子。她带着初一在国际到达出口转了几圈,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初一胆子小,一到人多的地方会害怕,缩在她膝盖下,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蒋荞干脆把它抱起来,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前灯光被遮挡,落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贪财好、色的画家小姐,你就是这么接人的吗?”
熟悉的声音,蒋荞一下子站起来。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阳光很暖,行人匆匆,周围的一切都虚化成为布景。
秦令舟身形挺拔,穿一件黑色大衣,他站在那里,好像电影镜头,缓慢而沉静。远远看着,矜贵,不可企及。
蒋荞有片刻的怔愣。
秦令舟冲她伸出胳膊,“发什么呆,不过来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