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所以, 你带我出来，只是想找个地方接吻？”

秦令舟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也不全是这样, 我在里面太突兀了t。”

蒋荞有点后悔：“这种场合你是不是不舒服？早知道不让你来了。”

“我是你家属, 有什么不舒服的。”秦令舟轻笑, “不舒服的是他们。”

“也对。”

走廊尽头，有一个大大的圆形舞台，头顶一束白色灯光洒落，分割成明暗两块区域, 落地窗外，流光溢彩的京城夜景一览无遗 。

蒋荞猜测：“这里应该是平时用来举办舞会的。”

“差不多。”秦令舟忽然问：“会跳舞吗？”

蒋荞点头：“当然。”

“大学的时候，我专门学过华尔兹, 出国后各种舞会也很频繁，研究生毕业舞会，我收到好几个男生的邀请。”

秦令舟眉梢轻擡, “所以呢, 最后选了谁一起参加？”

“没有参加，因为我着急回国嘛，还是有点遗憾的。”

秦令舟忽然向她伸出手, 掌心向上，做出邀请的姿势，“画家小姐，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现在？”蒋荞呆住了。

秦令舟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不然呢？”

盈盈月色与城市灯光融为一体，很美, 很安静，除了他们,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确实很适合跳支舞。

秦令舟穿白衬衫，黑色西裤和皮鞋，而蒋荞穿了一条及膝蓝色长裙，一切都刚刚好，仿佛就是为了今晚的这支舞准备的。

“可是……”她顿了顿，“没有音乐。”

话音刚落，空旷舞台上，忽然响起了悠扬乐曲。

是适合跳华尔兹的经典曲目——Graofon Waltz。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微笑示意，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自作主张地，予以配合。

秦令舟微微一笑，“音乐有了。”

“画家小姐，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他又郑重地，询问了一遍。

蒋荞轻提裙摆，微微弯腰，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当然可以，秦先生。”

她伸手，放入他的掌心。

秦令舟握住，牵着她的手后退几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跟随乐曲起舞。

虽然没有事先排练过，但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几乎一个眼神，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四目相对，眼中只剩彼此。

舞步翩翩，秦令舟夸赞：“跳得不错，画家小姐。”

“你也不赖，秦先生。”

不知不觉，乐曲到了高潮部分，秦令舟手擡高，引导着她转了三个圈，蓝色裙摆随之飘起，像云朵一般轻盈地挥洒。

一曲结束，蒋荞刚好转入他的怀中，两人靠得更紧。

秦令舟一手扶着她的腰，吻下来。

心跳很快，带着几分羞怯，她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呼吸微喘，手心冒汗。明明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每一次触碰，她的身体反应都如此诚实。

这个吻很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就分开了。

蒋荞睫毛颤颤，以为他还会继续，闭着眼期待。

秦令舟故意逗她，捏她的耳垂：“还没亲够？”

“嗯？”蒋荞睁开眼睛，看见他脸上促狭的笑意，一下子红了脸，推开他：“你欺负我。”

浪漫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秦令舟笑得胸腔震动，去拉她的手，“没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

男人从后面抱住她，低声：“换个地方再亲你。”

蒋荞挣扎：“不要，我不给你亲了。”

两人打打闹闹，不经意扭头，发现走廊拐角的地方，还站了一个人。

是个女孩，黑色连衣短裙，盘发，身材高挑，看上去应该有一米七多，气质很淡，似乎看他们很久了。

蒋荞愣了下，收起笑脸。

长廊灯光幽暗，女孩朝他们走了过来，声音清亮：“秦令舟？”

秦令舟淡淡：“是我。”

“呵——”女孩说：“还以为看错了，毕竟和女孩跳舞……不是你的风格。”

走到跟前，蒋荞终于看清了她。

妆容清雅，精致，极其自信漂亮的一张脸，她正疑惑这人是谁，就听对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秦令舟的大学同学，祁璇。”

祁璇——

蒋荞默念了遍这个名字，原来，她就是那个去年差点和秦令舟联姻的祁家大小姐，祁璇。

蒋荞落落大方，“你好，我叫蒋荞，是……”

她莫名顿了下，忽然不确定，当着祁璇的面，该不该公开她和秦令舟的关系。

秦令舟却接上她的话，道：“是我太太。”

“原来如此。”祁璇目光在蒋荞身上停留了几秒，笑容得体，看向秦令舟：“你运气不错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秦令舟“嗯”了声，“我太太是挺不错的。”

“我听我爸说，伦敦的那个项目京恒只获利三成？真的假的，秦总心狠手辣，也会偶尔做慈善？”

秦令舟：“应该的，能帮到祁叔就好。”

祁璇一顿，表情古怪：“谢了。”

“这是我回国后正式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所以以后合作方面，就麻烦你了。”

秦令舟公事公办的语气：“一切按合同规定来。”

平心而论，秦令舟和祁璇的对话，没有任何问题，但蒋荞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一次，她在秦令舟手机里，看见一条短信，“年后我打算回国。”

那条匿名短信，是祁璇发的吗？

蒋荞思考太专注了，连秦令舟叫她都没听到。

“你在想什么？”秦令舟刮了刮她的鼻子。

“啊？没什么。”蒋荞否认说，“你和祁璇很熟吗？”

“不熟，我和她爸比较熟。”

其实之前，蒋荞也问过秦令舟关于祁璇的事，得到的答案是，两人只是大学同学，没什么。

她觉得自己不该多想，也应该，无条件地信任秦令舟。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包厢和陈安宁打声招呼就回去吧。”

“嗯。”

两人走远了，祁璇在原地站了一会，吹风透气，没回应酬的包厢。

手机响了，是她妈妈王书兰打来的，祁璇接通：“喂——”

“阿璇，事情办的怎么样？合作谈下来了吗？”

“嗯，差不多。”祁璇苦笑，“我喝了一瓶白的，一瓶红的，再谈不下来，他们就过分了。”

祁家今时不同往日，祁璇的两位伯父抢走不少业务，如今祁璇，也只能尽力维持爸爸的心血。

王书兰叹气：“要是去年你答应和秦家联姻，今天用得着这么辛苦喝酒谈业务？你真是昏头了！放着秦令舟不要，选那个穷小子。”

祁璇靠在墙上，陷入沉思。

大学那会，她确实脑子一热，喜欢过秦令舟，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秦令舟那样的天之骄子，谁不喜欢他才奇怪。

祁璇追过他一阵，但很快就看清了，秦令舟这人没有心，做什么决定都利益为先，绝对不适合谈恋爱。

之后，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尽情享受青春。只可惜男友家境不好，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祁璇一气之下，就和男友出国了。

当然，事实证明，没有面包的爱情，确实是盘散沙。祁璇和男友经常因为钱的事争吵，矛盾越来越多，惨烈分手。

后悔和男友出国是肯定的，但祁璇并不认为，自己不出国的话，秦令舟就会和她结婚。

和男友分手后，祁璇决定回帝都联姻，曾给秦令舟发过短信，试探他的态度。结果就是像她所想的那样，秦令舟一条也没有回复过，甚至，大概率不知道短信是她发的。

她笑了下，“妈，秦令舟都结婚了，别说那些。”

“结婚又怎么样？他那位太太，是沈家的养女，方方面面，比不上你一星半点。”

祁璇想起刚刚，两人跳华尔兹的那一幕，以及秦令舟，含情脉脉注视对方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