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蒋荞的作品很有个人风格, 笔触精细，色彩贴近生活，不论人物还是背景, 都追求高度的真实感。

所以第一眼, 秦令舟就认出来了, 画中的人，是他。

在厨房低头做饭的秦令舟，电脑前认真工作的秦令舟，还有和初一玩耍的秦令舟……每一张画, 都是他们结婚后，每一个幸福的瞬间。

绘画作品一共109幅，每一幅右下角, 都标注了日期和蒋荞的签名。

秦令舟一只手支着下巴，缓缓移动鼠标，就这么沉默地, 安静地, 看完了所有的画。

看完一遍，他唇角微勾，没忍住重头又看了一遍。

另一边, 浴室内，蒋荞在浴缸里放好热水，脱光衣服躺进去。

这两天在外面采风，工作繁忙，蒋荞每天背着相机到处跑，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热水漫过身体, 她舒服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香薰缭绕, 恒温热水静静流动，她有点困了，阖上眼皮，没一会，又猛地睁开。

心口莫名慌乱，蒋荞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呢？

脑子太疲惫，想不起来。

蒋荞放弃挣扎，决定暂时不想了。

她舒舒服服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起身擦干水珠，抹上香喷喷的身体乳，出去的时候，发现秦令舟还没回卧室。

书房灯光明亮，蒋荞擦着头发走到门口，就看见，秦令舟盯着电脑，正出神地观赏什么。

一瞬间，蒋荞想起来了，她的画！

“你不要看了——”蒋荞飞快跑过去，用身体挡住电脑屏幕。

秦令舟轻嗤，身体懒怠地往后一靠，“我都看完了，画家小姐。”

她扭头，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其中一幅，她画的秦令舟的画像。

完蛋，暴露了，蒋荞心里一凉。

一开始画秦令舟的画像，蒋荞纯粹是闲得无聊，想着正好练习画技，后来形成习惯，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每次只要坐在这台电脑前，她的脑海里，都会浮现生活中，秦令舟的各种样子。

蒋荞不受控制，一一画下来。

渐渐的，对她来说，画秦令舟不再仅仅是练习画技，更是记录。

这个偷偷摸摸的小爱好，现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发现了。蒋荞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秦令舟已经慢条斯理地，浏览完了两遍画稿，他挑眉，“偷偷画我？”

“……”

事实摆在眼前，蒋荞辩无可辩。

她知道，秦令舟的照片从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心里想着，他可能比较在意肖像权这种东西。

蒋荞结结巴巴解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侵犯你的肖像权，别生气。”

“乖，坐上来。”秦令舟拍了怕自己的大腿。

蒋荞理亏，没有反抗，乖乖坐上去，双手揽住男人的脖颈，“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秦令舟说，他修长的手指滑动鼠标，屏幕上，一幅幅画稿一一闪现，夸奖：“画得不错。”

蒋荞心里一松，“我在学校的时候，有位教授偏爱写实风油画，我上过他的课，作品还拿过奖呢，画的很像你吧？”

“嗯，很像。”

写实风考验基本功，对画手的全方位能力要求非常高。

秦令舟摩梭她的腰窝，声线缓缓：“我画画水平也不错，礼尚往来，帮你画一幅？”

蒋荞惊讶：“你也会画画？”

“当然。”

也是，秦令舟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肯定全方位培养，会画画很正常。

蒋荞一口答应：“可以啊，不过你别把我画丑了。”

“不会。”

蒋荞又问：“你打算画什么样子的我呢？工作的？还是发呆？”

“都不是。”

男人拥着她，嗓音清落：“宝宝，泰坦尼克号画画桥段还记得吗？”

“记得啊。”

那是电影的经典桥段了，去年两人还在一起重温过。

秦令舟吻她的耳垂：“你当一次女主角怎么样？正好，可以戴上次送你的红宝石项链。”

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像Rose一样，脱光，浑身上下只戴着一条项链，让他作画？

蒋荞呆住，“不……不行。”

“不是说好了，要听话么？”

“我……”

这真的太羞耻了啊！

蒋荞原本是义正言辞拒绝，决不妥协的，但耳根子软，禁不住男人的花言巧语引诱，最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稀里糊涂点了点头。

这会已经凌晨了，可能因为画画这个刺激的提议，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无比活跃，毫无t困意。

秦令舟牵着蒋荞的手回到卧室衣帽间，找到那套缅甸红宝石珠宝，打开丝绒盒子，将那条项链，戴在她纤长的脖颈上。

有点沉。

这是蒋荞第一次，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她摸了摸，迷迷糊糊，又被秦令舟拽回书房。

书房里正好有一张长形沙发，意大利真丝质地，深蓝色，吸收室内的光线，给人一种静谧感。

蒋荞穿了一套纯白色的吊带睡裙，她站在沙发旁边，秦令舟俯身，将她的睡裙肩带，顺着胳膊往下滑落。

随即，纯棉睡裙，轻轻落在地毯上。

刚洗完澡，蒋荞没穿内衣，头顶明晃晃的光线打在莹白的皮肤上，透出晶亮的光泽。

她感到不自在，擡手，下意识想捂住胸口。

男人的手，却先一步挡住她，“别动。”他靠近，含住她的耳垂，低声说：“宝宝，你好漂亮。”

蒋荞全身抖了一下，被男人搂在怀里，依偎着他。

紧接着，秦令舟擡手，拉住白色nei裤边缘，轻轻往下拽……

书房里有蒋荞平时练习画画的纸张和铅笔，秦令舟拿起，坐到沙发对面，他的目光，在女孩身上流连，嗓子发紧。

灯光下，她的皮肤细腻泛着光泽，脖颈上那条红宝石项链，垂落在锁骨以下，白与红，对比鲜明，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山峰叠起，红豆亭亭玉立，花园里的玫瑰，不知不觉间，散发出花蜜的芳泽。

蒋荞侧身躺在沙发上，呼吸渐沉，完全没法放松。明明大学时，她也画过人体模特，但那种感觉，与此时此刻，完全是不一样的。

担心她冷，书房空调温度很高，二十九度，两人的额头，有不同程度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长久的寂静，蒋荞眼眸微垂，听见画笔唰唰的声音。

她一动不动，倒不是出于人体模特的职业素养，而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移动。

过了好久，她感觉，身体有点僵硬，嗡声询问：“好了没有？”

“还没。”

秦令舟手下画笔不停，目光像豹，精准，牢牢地锁住猎物，不让对方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蒋荞紧张得吞咽，避开他的视线，心跳鼓鼓。

秦令舟画画的速度还算快，大约又过了三十分钟，他喉结一滚，哑声，长舒一口气：“好了。”

蒋荞赶紧爬起来，穿好睡裙。

“我看看。”

秦令舟把画本递过去。

画中的人物，体型凹凸有致，表情羞赧。作为业余画手，能有这个水平，很不错了。

蒋荞说：“这幅画归我了。”

“那你是不是该付我一点辛苦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