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金秋十月, 天气转凉，路边的银杏叶一片片变黄，这是帝都最好的季节。

自从定下了挪威的行程，蒋荞每天都在期待, 随着出发日期渐近, 秦令舟处理工作的事, 蒋荞也没闲着, 做攻略, 准备两人的行李。

这个季节，北欧温度已经零下了，追极光需要长时间呆在户外等待，为此，蒋荞买了很多防水保暖的装备。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的日子终于来临。

他们要去的城市是特罗姆瑟, 因为没有直达航班，中途需要在巴黎转机，出行总时长达二十三个小时。

在首都机场的时候, 蒋荞还奇怪，“吴棋和沙琳呢？怎么没和我们一起。”

私人行程，秦令舟没让助理跟。

自然，求婚的事目前需要隐瞒, 所以, 他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他们坐下一趟航班。”

蒋荞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分开走, 但也没多问，反正她和秦令舟在一起就行了。

这次出行, 两人的行李很多，四只大号行李箱，在自助值机柜台前，秦令舟办好登机牌，然后把大件行李，一件一件托运。

今天他没穿正装，而是一套灰色的运动服，大概为了坐飞机的时候舒服点。

蒋荞站在旁边当甩手掌柜，看他熟练地操办一切，自己什么都不用做。

蒋荞忍不住夸夸：“你很能干，老公。”

“哪方面？”

“就是……生活能力啊。”

秦令舟每次出差都有助理跟着，值机托运行李这些杂事，从来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但不代表他不会。

他把最后一只行李箱托运，轻嗤：“怎么，你以为我是生活白痴？”

“没有啦。”

做饭那么好吃的人，怎么可能是生活白痴。只是一起旅游，她又发现了他新的优点。

从首都飞巴黎九个多小时，两人的座位挨着，上飞机后秦令舟需要处理几封紧急邮件，蒋荞没事干，干脆找空姐要了一张A4纸和一支铅笔，画秦令舟的素描。

他工作的时候，眼眸微垂格外专注，外界任何动静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铅笔唰唰不停，蒋荞边看边画，就在画作完成大半的时候，秦令舟忽然扭过头来看她。

“又在画我？”

蒋荞惊吓，下意识想把画藏起来，转念一想，人家都发现了。

她嘟囔，“是啊，闲着无聊嘛。”

“画好没有，我看看。”

蒋荞把画递给他，“还差一点点。”

A4纸上，人物轮廓已经完成了，只是衣服纹理还略显粗糙。秦令舟看两眼，还给她：“又给你做了一次模特，怎么谢我？”

“小气，难不成你想让我付钱吗？”

安静的头等舱里，秦令舟轻轻一笑，伸手捏她的下巴，“付钱不用，付个吻。”

他俯身，吻上去，在蒋荞的唇上吮吸了一下。

毕竟是公共场合，蒋荞很紧张，推推他的胸口，小声：“好多人。”

“就亲一下。”

话音刚落，旁边，一道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

“叔叔阿姨，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两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看，一脸好奇。

蒋荞一囧，温声解释说：“小宝贝，我们没有打架。”

“我家的两只猫猫，打架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一只咬另外一只，你们不是打架，那刚刚在做什么？”

“……”

童言无忌，蒋荞耳根发烫，瞪秦令舟一眼，“你来解释。”

小女孩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一双大眼睛轱辘轱辘转，看上去懵懂又天真。

秦令舟摸摸她的脑袋，说：“叔叔在亲吻阿姨。”

“亲吻？”小女孩还是不太明白，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为什么要亲吻阿姨？”

“因为叔叔爱她。”

“你有多爱她？”

“很爱很爱。”

小女孩满肚子疑问，好像不问完就不走一样，秦令舟也很有耐心，一句一句地回答，故意放慢语速和她对话。

最后，小女孩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叔叔爱阿姨，所以要亲吻阿姨。”

“就是这个意思吗，真聪明。”秦令舟夸奖说。

没一会，小女孩和他们熟悉了，秦令舟问：“你的家长呢？”

“妈妈去卫生间了。”

“你爸爸呢？”

“爸爸在巴黎，我和妈妈要去找他。”

秦令舟看一眼时间，从餐桌上拿了一块小熊饼干递给她，“你的座位在哪里？叔叔送你过去吧，等会你妈妈看不见你会着急。”

“在那边。”

秦令舟起身，把小姑娘抱起来送过去。蒋荞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忽然觉得，如果他们有小孩了，秦令舟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后半程蒋荞睡了，醒来时，人迷迷糊糊的被秦令舟抱着腰走下飞机。

蒋荞揉揉眼睛：“我们到了吗？”

“到巴黎，需要转机。”

这次转机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候机室里，蒋荞又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在巴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戴高乐机场很熟悉，想起他们所在的T1航站楼有家bakery味道很不错，提议：“要不要出去转转？”

秦令舟正好没事：“走吧。”

夜晚的戴高乐机场，繁忙依旧，人来人往。

蒋荞挽着男人的胳膊，和他说留学时的趣事：“二十三号登机口那边有家bakery，贝果和蓝莓挞很好吃，不过其他的就一般般了。我有一次为了买蓝莓挞，没赶上飞机，大晚上滞留机场。”

“我们过去看看。”

那家bakery还在营业，客人挺多的，蓝莓挞现烤现售，需要排队。

两人站在队伍末尾，排了快四十分钟才买到，蒋荞看一眼时间，惊慌：“已经开始登机了，我们该不会赶不上吧？”

“不会。”秦令舟游刃有余地付钱，“从这里过去，十分钟，足够。”

从bakery出来，两人加快步子，果然没误机。秦令舟拿好随身行李，搂着她从通道登机。

到达特罗姆瑟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有专车司机送他们去酒店。

时差，再加上长途飞行，蒋荞困得睁不开眼睛，她靠在秦令舟肩膀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人说，恋爱，婚姻的本质是暴露问题，而旅行，就是检验一个人，适不适合一起生活的最好方式。

因为舟车劳顿后彼此的态度，能看清对方的品质，以及对另一半是否足够重视。

想到这一路上，秦令舟的细致安排，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不需要她操心，蒋荞真心觉得，秦令舟是个很靠谱的另一半。

他们入住的是一栋别墅，配备海景和超大落地窗，工作人员介绍说，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在房间就可以看到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