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if
黄昏的光晕投进楼道里, 下午六点钟，天边浓墨重彩，蒋荞的内心惨淡愁云。
她挣了挣，转过身嘟囔：“是啊, 躲你。”
“为什么躲我？”
蒋荞：“你自己不知道吗？”
哪知秦令舟还真回了句, “我不知道。”
就是觉得丢脸, 没面, 第一次告白被拒, 伤了十六岁少女的自尊心。当然，蒋荞不可能这么说，转移了话题：“你来学校干什么？”
秦令舟松开她的书包带子，摸了摸后脖颈，说：“我来和你道个歉。”
“道歉？”
秦令舟咳嗽一声，目光不自然地看向远处的日落, “那天……我话说重了，如果伤害到你的话，对不起。”
忽而, 他又道：“但道理没错，你这个年纪，读书才是正事，别想乱七八糟的。”
蒋荞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这几天她生病, 烧的稀里糊涂, 再加上考试没考好心烦，要是秦令舟不出现，早把那些拒绝她的话忘了。
虽然她不觉得秦令舟有必要道歉, 但既然人家这么做了，她也就大大方方接受。
蒋荞双手背在身后, 点点头：“我知道了，原谅你。”
“所以，真的是因为我，你考试才没考好？”秦令舟轻哂，“心理素质有点差。”
蒋荞一愣，后知后觉，这人好像在担心她？
她压着唇角，“是啊，怎么你良心发现了，担心我？”
秦令舟冷漠脸：“那倒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
虽然一切有点莫名其妙，但再次见到他，蒋荞还是挺开心的。她还不想回家，出于私心，也想和秦令舟多呆一会。
“你既然和我道歉了，那总该有点实际表示吧？”
秦令舟垂眼看她，“比如？”
“我有几道题不会做，教教我行吗？”
这种要求，秦令舟没法拒绝。他问：“去哪儿教？”
放学后教学楼断电，蒋荞建议：“去学校门口的甜品店吧。”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校门口的保安，保安大叔笑着和秦令舟闲聊：“接到你妹妹了啊？”
“嗯，接到了。”
出来后，蒋荞疑惑：“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妹妹了？”
“刚刚。”
蒋荞撅嘴，自言自语：“明明知道我什么心思，还说我是你妹妹。”
搞骨科吗？
秦令舟听见了，唇角稍纵即逝地扬了下：“学妹不也是妹妹？”
蒋荞不说话了。
以前，她是很害羞的，看秦令舟一眼都只敢偷偷摸摸的，但自从那晚趁着酒劲告白以后，反倒有种无所谓的豁达。
反正都告白了，反正都被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在秦令舟面前，就是一个藏不住事的透明人。既然如此，没有忸忸怩怩的必要，还不如抓住点实际的。
比如让秦令舟多教她几道题。
或许，这种心态就是俗话中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等等，她才不是死猪——
蒋荞胡思乱想了一路，到甜品店，秦令舟买了两杯青柠荔枝冰茶。这会店里的客人不多，他找到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问：“哪几道题目不会？”
蒋荞从书包里拿出数学暑期试卷，她昨晚做了一张，空着两道选择题，一道函数大题。
秦令舟接过试卷和笔，飞快扫了一眼题目，靠近她，低头演算。
“a，b，c为实数，f(x）=(x+a)(x+bx+c），从这个条件可以得知……”他的音色冷冷清清，有种被溪水浸泡过的质感。
因为要讲题目，秦令舟距离她很近，他们的身子紧挨着，蒋荞的手指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胳膊。
她闻到淡淡的皂荚香气，清爽干净，仿佛雨后被阳光曝晒的青草地。
她擡头小心翼翼觑他，发现秦令舟肌肤细腻，根本看不见毛孔，睫毛纤长根根分明，上下翕动的时候，像一把小刷子。
秦令舟演算完，发现她在走神，用笔杆敲了一下蒋荞的脑袋，“专心。”
“哦——”蒋荞摸摸脑袋，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接下来，她认真听秦令舟讲题目。
蒋荞发现，秦令舟解题很快，几乎才看完题目，就有思路了。他计算速度也快，很多数字的加减乘除直接心算出答案，百分之百正确。
很强，不愧是年级第一。
讲完题目时间不早，蒋荞该回家了。考试失利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开开心心收拾好试卷，厚着脸皮问：“我……能不能加你的微信？”
秦令舟把圆珠笔扔给她，“怎么，还有事？”
蒋荞找借口：“就是……这几道题我回去以后，还要再好好琢磨一下，要是又不明白了，还可以在微信上问你嘛。”
秦令舟轻嗤：“我还要负责售后？”
“有始有终，不应该负责吗？”
秦令舟拿这姑娘没办法，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扫吧。”
就这样，蒋荞成功加到了秦令舟的微信，她保证：“我没事不会烦你的，你放心。”
秦令舟看一眼时间，问她：“你怎么回去？”
“打车。”
“嗯，走吧。”
走到甜品店外面，蒋荞问：“你是不是很快要出国了？”
秦令舟说：“不一定。”
蒋荞还想再问，但前方驶来一辆出租车，秦令舟拦下，把她塞进车里，招手：“走了。”
回到家，因为成绩的事，蒋荞被胡文婷说了一顿，她态度良好地认错，哄得胡文婷放过她，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蒋荞躺在床上，感觉空气都是甜的。她打开微信，把秦令舟的微信置顶。
*
第二天是高一的最后一天，讲完试卷就放假了。
课间，蒋荞和郑思芸去了一趟小卖部，蒋荞买了一瓶果汁和一包话梅，付钱的时候，遇上了秦书瑶。
秦书瑶今天没和她的那帮小姐妹在一起，她买了一个面包，在校服口袋里掏啊掏，发现没带手机。
小卖部收银员提醒她，“同学，可以刷校园卡。”
“呃……我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