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影体态丰盈,周身被万丈金光环绕,看不清具体样貌,却散发着一种非人的、至高无上的威严。
而跪在坟前的司空以平,正朝着空中旋涡方向中的光影虔诚叩首,双手合十。
接着便是第五幅壁画,而此刻的画风却是一变、
只见,司空以平已然剃度,身着朴素的僧衣,踏上了旅程。而他则行走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之中,
身旁有妖娆曼妙、几乎衣不蔽体、试图缠绕他的天魔女;还有那捧着金山银山、满脸谄媚的诱惑者;
亦有身穿华丽仙袍、手持无上仙术玉简、似是欲引他入仙道的仙人……
然而,壁画中的司空以平面容枯槁却眼神坚定,对身旁的一切诱惑视而不见,步履沉稳地向着前方,
那一片朦胧的光明走去。
之后便是第六幅壁画,而这幅壁画则是彻底的升华。
只见,画面金光灿灿,充满了神圣感。司空以平不再是那苦行僧的模样,而是宝相庄严,头顶肉髻,
身披锦斓袈裟,端坐在高大的莲台之上的佛祖形象!
而莲台下方,则是无数虔诚跪拜的信众,他形态各异,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凡人、有神采奕奕的修士、
甚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精怪,妖兽,都在双手合十,聆听他宣讲佛法。
见赵天一仔细看完了这组壁画,吕得水摸着下巴,总结道:
“我寻思着,故事大概是这么个路子:司空以平因为与人结仇,仇家上门杀了他老娘,他报仇后葬母,
长跪忏悔,然后不知怎么的,天上掉下来个‘神仙’点化了他。之后他就开始修行,面对啥诱惑不动心,
最后成了佛祖,开创了这西域佛教。”
他顿了顿,有点小得意地看向赵天一,“老大,咋样?我这分析得还有点道理吧?看你还说我是莽夫!”
听到这话,赵天一不禁莞尔:“哈哈!没看出来啊,这进入半帝之后,你的确是聪明了不少啊!
而你分析的也不错,这壁画的确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闻言,吕得水嘿嘿一笑:“那是!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我齐天神驴一族的第一人,没点眼力见儿怎么行!”
赵天一摇头笑了笑,随即抛出一个问题:
“那你再说说,这壁画上故事,到底是哪里让你觉得‘扯’呢?”
吕得水立刻来了精神,指着第四幅壁画,语气笃定地说:“这故事编得是挺像那么回事,励志是励志,
但最扯淡的就是这儿了!老大你瞅,这金光里冒出来的人影,他是谁?
你说他是仙人吧,可司空以平最后成的是佛,开创的是佛教,跟神仙不沾边啊。
而你要说他也是一位佛吧,那问题就来了!既然是他点化了司空以平,那按理说,他才是佛祖才对,
可为啥最后,司空以平却成为这开宗立派、受万人景仰佛祖了呢?
这明显不合理嘛!
就像我老驴收了个徒弟最后徒弟成名了,天下人却只知道徒弟,把我这师父给忘了,哪有这种道理?”
赵天一听了吕得水这番粗中有细的分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你还别说,
被你这么一点,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色彩斑斓的壁画,语气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淡然:
“我猜,或许是你我想多了。这些壁画,终究是后世佛门弟子为了弘扬佛法、神化自己祖师而绘制的,
难免会有夸大、虚构甚至逻辑不通之处。
历史嘛,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成佛后的司空以平,他的故事自然要符合,他佛门的需要和想象。
那金光中的人影,或许只是一个象征,象征他顿悟的契机,至于具体是谁,
恐怕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或者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