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闻言,吕得水开口道:“要不咱们随便找一户人家?而那引渡寺虽然能住,但我却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闻言,赵天一点点头,说道:“行吧,尽管这里的人有些惧生,但咱们给他们些浮云石应该问题不大!”
而主意既定,两人便开始在村落中穿行,目光留意着那些看起来或许能容人借宿的民舍。
然而,过程远比他们想象的困难。
只见,大多数农户一看到他们这两个衣着、气质与本地人格格不入的外来者靠近,要么是“嘭”地一声,
慌忙关上那吱呀作响的木门,要么是立刻低下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加快脚步,
匆匆从他们身边绕开。
而那些从门缝或角落里投来的目光,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畏惧、警惕与疏离,仿佛他们是那洪水猛兽。
显然,长期生活在严苛管制与精神压抑之下,这些百姓对任何可能带来未知风险的外来者,
都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的、根深蒂固的戒备。
接连碰壁后,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村落最为边缘的地带,这里靠近一片枝叶稀疏形态扭曲的胡杨林,
显得更加荒凉。
而就在一片土坡后面,他们两人则是看到了一个,他们先前在村中见过的小男孩。
只见,土坡后歪歪斜斜地立着一间茅草屋,比他们这一路见过的任何农舍都要破败,土墙塌了大半,
剩下的部分布满裂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屋顶的茅草,也是被风掀开一个大洞,几根枯树枝勉强支撑着,在渐暗的天光中,投下狰狞的影子。
而就在这破败的屋前,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借着最后一缕昏黄的日光,埋头编织草鞋。
那双小手虽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但编鞋的动作却显得异常熟练,干枯的茅草在其指间飞快地穿梭。
赵天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孩。
那时,他和吕得水,刚从一个贩卖柴米油盐的铺子前经过。
这男孩则是正从铺子里出来,许是跑得太急,刚到门口就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个正着,"噗通"一声后,
便重重摔在地上。
而他怀中紧紧抱着的破布包飞了出去,里面裹着的、带着杂质的黄色盐巴撒了一地。
"完了!"男孩惊呼一声,顾不上膝盖渗出的血迹,便慌忙爬起身,想要从地上拾回这些珍贵的盐粒。
可当时正午刚过日头依旧毒辣,滚烫的地面很快就把那些散落的黄色结晶,化成了混着沙土的水渍。
男孩呆呆地看着地上渐渐消失的盐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瘦小的肩膀不住颤抖,哭得撕心裂肺。
见此一幕,赵天一又怎么忍心,是连忙上前,之后,更是在男孩惊愕的注视下,将早已消失的结晶,
恢复原状,而后大手一挥便让它们再次回到破布包中,随后便地递还给了男孩。
当时,男孩难以置信地摸了摸那包盐,又抬头看看赵天一,突然止住了哭声,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
对赵天一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而那是赵天一两人,在这村子里面,听到的第一句来自当地人的话。
可还没等赵天一询问他的名字,只见,那男孩朝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之后,便抱着盐包飞快地跑了。
此刻,在这暮色四合的土坡后,竟又见到了这个孩子。
"小朋友,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