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扒着缸沿往里一看,里头的米都变成了黏糊糊的酒糟,颜色也深了些,又有点犯嘀咕,“苏大哥,这酒糟看着黏糊糊的,咋变成清亮的酒啊?”
“这才刚开始!”
苏康一点不慌,搓了搓手,“这酒糟里全是酒劲,接下来就该‘提劲’了 —— 把里头的酒液蒸馏出来,才算真的成了!”
他早就让铁匠老李打了个半人高的大铁锅,又找铜匠王师傅敲了个圆滚滚的铜盆,盆沿还钻了个小孔,再让竹匠张叔把粗竹子打通,外头裹上麻布 —— 一套简易的蒸馏器,看着粗糙却好用。
阎武和伙夫一起,在苏康的指挥下,把发酵好的酒糟倒进大铁锅里,又加了点干净的泉水:“少爷,加泉水干啥?不会把酒味冲淡了吧?”
“放心,这是‘提醇’!”
苏康把铜盆扣在铁锅上,盆沿的小孔对准竹子管子,管子另一头通到外面的空陶坛里,“酒糟里的酒得靠蒸汽带出来,加点水刚好能煮出蒸汽,还不浪费酒劲。”
说着,他又让人在铜盆上搭了层湿麻布,“这样能让蒸汽快点凝成团,滴得更快!”
“点火!”
苏康一声令下,阎武赶紧添柴,火苗“噌”地窜起来,舔着锅底。
没一会儿,铁锅里的酒糟就“咕嘟咕嘟”冒泡,白花花的蒸汽顺着铜盆往上飘,碰到湿麻布就凝成小水珠,顺着盆壁往中间流,最后“嘀嗒嘀嗒”掉进盆底挂着的小碗里,再顺着竹子管子流进陶坛里。
刚开始滴出来的酒液有点浑浊,苏康接了点尝了尝,咂咂嘴:“有点糙,杂味多,得再蒸馏一次!”
第二次蒸馏时,苏康把火调得小了点,还在铁锅边围了圈草帘保温。
这次滴出来的酒液清亮得跟泉水似的,凑近前闻,满是冲鼻的酒劲,一点杂味都没有。
苏康倒了半碗,掏出火折子“啪”地点燃,凑到碗边 ——“腾”的一下,蓝色的火苗窜了起来,围着碗边转,把周围人的脸都映得蓝蓝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灼热的酒气。
“好家伙!这酒还能点着!”
阎武吓得往后蹦了一下,又赶紧凑过来盯着火苗看,手还不敢离太近,“俺活这么大,头回见能烧起来的酒!这得烈到啥程度啊?喝一口不得烧穿嗓子眼?”
苏康笑着把火吹灭,倒了小半杯递给阎武:“你尝尝,少喝点!”
阎武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刚进嘴就皱起眉头,辣得直吸气,可过了两秒,又砸吧砸吧嘴:“过瘾!够劲!比包谷酒烈多了,喝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这就对了!”
苏康拍着他的肩膀,“这叫白酒,度数高,劲儿足!兑水喝、泡药材都行,密封好了能放好几十年,越放越香!”
勾兑好后,他让人把白酒装进陶坛,坛口封上红泥,还贴了张红纸,写上“武陵醇”三个大字,看着就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