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二姑娘泪流满面讲完自己跟五个妹妹的身世，以及这些年吴产婆受到的误解，吃过的苦受过的白眼，刘桂枝再次崩溃，发疯的质问几人。

“大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最小的妹妹扑上去抱住刘桂枝，这次她没有把人推开，只是仰头痛哭，声音都好像被撕裂。

二姑娘说，吴产婆把几个孩子养大，并告诉她们的身世，让她们记住自己原本的家是哪一村哪一户，以后路过都要绕着走。

几个女孩儿不明白老太太的良苦用心，但是感激吴产婆的养育之恩，她们也很听话乖巧。

吴产婆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可七姑娘年纪最小，她亲生父母住的村子离这也不算远，走过去一个半小时也就到了。

她年纪越大，越想回家去质问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她，难道女孩儿就该死吗？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有一天趁吴产婆出去给人接生，几个姐姐都在地里干活，她偷偷溜了出去，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在炕头上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回自己家看看。

吴产婆回家看到纸条吓得脸都白了，把几个姑娘都喊回家，让她们在家关好门哪也不准去，自己着急忙慌的往七姑娘亲爹妈家走去。

七姑娘家怎么回事她最清楚。

她是老二，上面还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当初她妈生产的时候就说了，要还是姑娘，就直接扔雪地里冻死。

没想到生出来真是姑娘。

七姑娘连衣服都没有，就被亲爹扔到了大门外，当时外面零下二十度，还飘着雪花，她连一声都没哭出来。

吴产婆看着孩子被扔，连钱都没收就着急出门把她捡回家，一路上用自己的棉袄裹着孩子，到家后大病一场，还时刻担心孩子没了，好在七姑娘命大，硬是挺了过来。

第二年她家里又生了个弟弟，她上头那个姐姐一天不是挨打挨骂，就是挨饿受冻，家里的活都得她干，弟弟长大更是把她当牛马。

听说那姑娘不久前被家里卖给了村中瘸腿的老光棍，没几天就去了。

想到这里，吴产婆不由加快脚步，几次都被地上的树枝石头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