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完结章!(撒花!)
【尊敬的沈先生, 您好,我是萧意。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思忖再三,我想有必要让您知道。我和江声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们在命运的安排下排除万难走到今天, 诚心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婚礼将在4.24下午5点举办, 因时间问题无法将纸质邀请函派送到您手中,致以诚挚的歉意。[附地址]】
……
夕阳落下的蓝调时刻, 天幕一片冷感的蓝。花园内的路灯尽数亮起蜿蜒向远方, 甚至看不到尽头。
喷泉的水声潺潺, 经过地面的小小水渠流淌,通向庄园内的几幢小些的副楼。江声顺着一眼就看到更远些的地方,色泽艳丽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烁着辉光。
“据说这座庄园的前身是一座私人大教堂。”
顾清晖站在他的后边,“后来在一代代易主之下,教堂渐渐封闭,只有基础的保养,却基本无人问津。”
江声没有回答。
萧意在背后和婚庆工作人员做交涉, 低沉温和的声音若有若无地穿透过来。
而江声呆如木鸡, 脑子已经无力有任何余力转动。精力好像都被榨干,整个挂趴在窗台, 黑漆漆的眼睛木讷地盯着楼下安保员整齐巡逻的步伐转动。
江声总是有能力把有序有条理的东西按自己的想法打碎重组,干扰一切想要禁锢他本性的行为。闹起来的时候,旁人言行和理念总有一个要为他翻天覆地。
顾清晖之前觉得遗憾是理所当然的,是圆满的留白。
现在却开始无法忍受。
凭什么留下遗憾的人是他?
所幸顾清晖确信自己已经在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得到了完全的冷静, 现在怒火和嫉妒都无法击垮他的理智, 也理清了思路。
他和萧意走到这一步是必然,但他和萧意的合作根本上是利益掣肘, 不应受情感干扰。萧意想跟进S国法案开拓版图,既有求于顾清晖也必定会受他的压制——反过来也一样,顾家有转移市场的打算。
现在萧意的所作所为却给顾清晖一个强劲的信号:他要撕毁这场交情浅薄的临时契约,那顾清晖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要他愿意,可以给萧意添上无尽的麻烦,让他不得不离开庄园奔赴S国,进而延缓婚期。
思绪是理智的……吗?
为什么他对和江声共处时候的安静,都感到焦躁不安。
他脑海中萌生出无止境未发生的比较,出自江声湿润微红不留情面的嘴唇。
“你在看什么?”顾清晖忍无可忍地扯出话题。
江声看了他一眼,“看花。”
“我以为你在观察他们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又在谋划要怎么跑出去。”
江声瞥过他一眼,根本懒得搭理。
顾清晖看着江声的眼睛。
桃花眼弯弯地懒翘起,睫毛好长,亮晶晶。
这双眼睛和他年少时看到的一样,永远明亮,像被春天洗涤,有着夏季的热忱。轻易俘虏他,又对他好;恶劣地戏弄他,又袒护他。
到今天,江声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他好像不会长大,不会变老。眼中有空白轻灵的歔欷,孤独古怪地永远活在自以为是的年纪,在自己小小的国度,花朵盛放的地方掌控自由的权柄。
变的是顾清晖,是萧意,是任何人,也许都不会是江声。这个世界的风雨理应为他绕行。
顾清晖无法平静。
……未婚夫,未婚夫。
简短词汇在脑海中拥堵。
本来是他。
应该是他!
白手套捏着被江声取掉的那枚戒指转来转去,攥紧,脖颈侧面的青筋绷起。
你也不想和他订婚的吧?
这句话顾清晖差点说出口,但阻止他的并非理智和教养,而是更汹涌的情感。
他更想说的是,其实谁都没所谓的是不是?
你只是缺少这一个机会。
*
江声在夜晚悄然从床上爬起,萧意还在工作没有回来,这就是江声的可利用时间!
时间是挤出来的!
他拉开门,小心听着“嘎吱”的微弱声音震耳欲聋地响起。安保员仅仅在室外,室内萧意还是给了江声自由。
江声花了时间把房子探索了一点,把布局牢记于心,顺便着重观察通风管道和各个窗户。窗户是没有被封住的,大概顾清晖和萧意都觉得江声不敢往下跳。
哼哼。
他当然不敢!
但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夜色在豪宅中总是不那么浓厚。
花园有着亮光,安保员站在庭院远处,攥着对讲机,看着挂在三楼水管往下爬的江声。
他爬得很努力,挪动的时候抱着白色管道左看右看,表情认真,发尖也甩来甩去。
他愣了两秒,才说道,“呃,是的,我找到他了。”
这位先生,有时候还真是精力旺盛。
江声在长长的管道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踩在松软草地上的一瞬间,就开始估量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他小时候可是很擅长爬树的。躲猫猫的时候只要爬到树上,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
他正打算雄心勃勃地计划一下路线,就感到有厚重的阴影笼罩过来。
有着结实大块头的安保员围住了他,江声一擡头,四面八方都是面包人。
江声:“……”
他退了两步。
更远处的顾清晖走过来。
他站在路灯下看着江声两秒,冷锐的眼神很有风度。而后摘下眼镜放进胸前口袋,站在他们前面,挥挥手让他们退远一点,对江声说,“想出来散步的话,和我说一声就可以。”
江声:“……”
他默默地转身,抱着柱子就要爬回去。
顾清晖:“……等等江声,你可以走门,这样很危险。”
江声听到一声笑,他警觉且狐疑地瞥了一眼安保员的队伍,然后又松开手,“你不会和萧意告状吧?我只是出来玩,什么都没有做!”
顾清晖沉默了下。
“我睡不着,一个人太无聊了。”江声说。
顾清晖又忽然觉得这是什么丈夫不在家妻子寂寞难耐的恶俗剧本。
但他面无表情,轻声说,“我陪你。”
得来全不费功夫!
江声成功混入顾清晖的工作室,坐在沙发上立刻往软垫子上窝,乖巧道,“好了,你工作吧,我待在这里就行。”
顺便把脸也往垫子上埋,借着遮掩,飞快地把戒指塞进沙发软垫的缝隙里。
顾清晖走到办公桌就停下。他桌面上还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却半眯着眼看了看他,挪到江声身边。
江声:“?!”
他的心提起来一点,手指攥紧成拳头按在沙发上。
发现了??
他惊疑不定地烦死自己刚刚的动作。
不是吧,江声的动作可是很隐蔽的!
他忍不住慌乱,现在立刻被发现的话还是会有大问题的。
如果萧意顾清晖又端着江声转移阵地,这枚戒指也一定会被严加看管,江声的机会就更是少了!
顾清晖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声招呼都不打,手从江声胳膊里面穿过。
江声愣了下,顾清晖把他整个端起来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压紧。
后背都是黏腻滚烫的心跳,挤得他胸口开始发闷,吓得江声的心脏也开始咚咚咚敲鼓一样重跳起来。
顾清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喘息,他垂下眼睛笑了声,贴着江声的脸颊蹭了下,短短的棕褐色头发搔两下他的耳廓。
江声忍不住躲了躲。
“在紧张什么?”他脱去手套的手从江声的手背扣入他的指缝,“手心都在出汗。”
江声:“。”
他努力克制不去看沙发缝隙里被挤出来的一个小夹角,生怕暴露自己的心虚。
所幸顾清晖并不觉得江声的紧张是意料之外的事。
在他看来他和萧意同级,都是恶劣的罪人。江声的厌烦,暴躁,紧张和抵抗,都是理所应当存在的事情,现在江声的挑拨,好脸色,都是因为他还抱有希望,对他们心存利用。
怀里沉甸甸的,江声身上的香味像从骨头里透出来,暖融融地跟着接触渗透进感官里。
顾清晖的神经在紧绷、厌烦、憎恶中,感到一阵温柔的安抚。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桌面散落的纸张上,他有些享受这样的静谧,逐渐放松,把额头抵在江声的肩膀。
江声却并不安分。
他不是洋娃娃也不是阿贝贝布偶,他是个活人啊!是个活人就会忍不住努力扒着沙发想走,“你不工作吗?你快上上班把我求你了!”
“我看到你就没办法工作。”顾清晖轻松地一收胳膊,把江声重新揽回怀里,“和以前一样,看到你就没办法好好学习。”
江声:“那我走——”
“砰砰!”
门被敲响。
顾清晖眼皮一擡,迅速擡手,捂住准备出声的江声的嘴。
然而下一秒,别墅内的钥匙串哗啦啦响了两声,紧跟着就是钥匙捅入锁孔的声音。
顾清晖极冷地笑了声。
江声其实之前一直以来都很少感受到顾清晖外放的情绪,他总是冷淡的,理智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而这两天他的情绪波动却尤其频繁。
很显然,在江声的有意挑拨和萧意的放肆作死下,顾清晖的精神状态其实并不怎么好。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时常在危险边沿招手。
“打扰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萧意站在门外半步。
黑眸安静,面孔笼罩在阴影中,他彬彬有礼道,“我来找我的未婚夫。”
眼看江声就要爬走,顾清晖更用力地压紧他的嘴。
他眼神寡淡,薄唇弧度都没有什么情绪似的,“萧意,我重复一遍,我才是江声原本的未婚夫。”
“过去的事情反复提起有什么意思?”萧意轻叹着说,“阿声现在并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觉得,坐在顾清晖怀里的江声,几乎以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可怜,忧郁。
萧意在和江声谈过过去之后,就在痛苦中迎来解脱。
这样很好。
江声喜欢他,他也喜欢江声,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他微笑起来,眼睛里的红血丝乍一看有些吓人。
他松开门把手走进来,光线流转中愈发有了浓重阴暗的影子。
萧意靠近,手按在沙发上,似乎想试着伸手去碰江声的脸颊。江声眼看着他另一的手要碰到塞戒指的边缘,猛扑过去顶开顾清晖的手撞到他身上!
萧意闷哼一声。
江声紧忙去看他的手,心脏都在跳个不停。
老天爷。
只有顾清晖知道江声还能调解,萧意知道了的话,才真是要命!!!
萧意扶着他的肩膀,“阿声。”
江声这才反应过来是怎样怪异的姿势,他坐在顾清晖怀里被萧意抱着。
啊。。
江声脑袋开始发热短路。
他用不着思考就做出选择,用力攥紧萧意的胳膊,“我们回去。”
萧意有意看了看顾清晖,轻笑一声。
顾清晖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薄唇的弧度扯起了下,狭长的琥珀色眼眸半眯起,胸腔中的怨愤几乎是一种波涛。
等他们走后,顾清晖在刚刚江声拼命遮挡的地方伸手一摸——
什么都没有。
掀开毯子。
什么都没有。
挤开沙发缝隙。
什么都没有。
吓死。
江声被萧意抱在怀里,两只手挂在他的肩膀上,手心里虚虚拢着那枚蓝宝石戒指,低下头松了口气,把脑袋抵在萧意的肩膀上。
萧意的感觉很微妙,他好像接江声偷晴回家的丈夫。
更离奇的,是他甚至因为江声选了自己而不是别人,而感到一阵暖融融扭曲的酸涩幸福。
江声倒是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定位信息已经传递,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江明潮的了!
呃不对,要紧的是,但愿戒指里真的有定位器。
另外到时候逃婚爬水管下去是不行了。等回去他就开始推翻自己的计划,准备明天再换一个思路。
关乎江声能否重获自由的决定性一战。
过了这村也许还有别的店,但江声不知道那有多久多漫长!江声一直都是很没耐心的人,也清楚,这时候一定要狠狠把握机会。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砰!”
江声从长长的通风管道钻出来,一把把厚重的钢栅推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挂在边沿晃了下有些发疼的手,刚甩下脑袋呸呸吐了两口灰准备往下爬,就看到萧意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身边是列队整齐的安保员。
安保员:“……”
江声:“……”
萧意微笑起来,目光黏着在江声的脸上。
他一张漂亮的脸上也灰扑扑,看起来十足狼狈,有点喘不过来气似的,头发也黏在脸上唇上。
一看到他就瞳孔猛缩往后躲,紧跟着又强做镇定把脑袋探出来,“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和我说?”
“阿声,你爬起来咚咚响。”
“……”江声,“我下次注意不就行了!”
他咬牙切齿地往后缩。
萧意:“等等……你可以下来,这样很危险!阿声!”
江声已经如同海浪一般来势汹汹、去也飞快,飞速后退去了。
他缩在管道里,黑黢黢的地方压着他的视野,能嗅到糟糕的铁制品的味道。
江声复盘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爬过的管子,愈发感觉悲凉。他好像被关进隧道的猫……也许更像老鼠,到处乱窜的小白鼠。
但江声也得到了结论。
哪怕是看起来没有监控的地方,也绝对不是监控死角。萧意的监控遍布整个别墅,说不定在江声的挣扎中又安排了新的。
他继续爬,爬爬爬,没关系,他还有别的计划。
就是不知道订婚那天会有多少人来,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正式订婚那天,盛大的华丽的宴会,往来宾客穿着白色西装穿过花园。
江声和萧意的订婚宴办得太过仓促,但有钱的确就是万能的,根本没有什么办不到。
他们的订婚礼地点在庄园内的副别墅区,那里面有一整个教堂,正是顾清晖介绍的那个。庄严恢弘的程度,和江声在北地见过的那个几乎不差什么。
他本来还担心换了地方,准备的逃跑计划排不上用场,但好在转悠了一圈,基本任务刷新点还是没有怎么变,房屋布局没有变化,水管和通风管道的位置江声早就牢记于心!
江声被按在凳子上,穿上礼服。
好歹也是他的第一次订婚,怪新奇的体验。
江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请求身边的工作人员帮忙拍张照片,都得到歉意的提醒,他们的手机要等工作结束才能拿到。
江声的新奇感瞬间消退,烦躁郁闷地晃了下腿,对萧意的意见又开始涌上来。
萧意则在一旁扶着他的肩膀,温润的眼眸注视江声的时候有些恍惚的入神。
“真好看。”
他喃喃。
江声当然知道自己好看。
“现在全天下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萧意的眼罩已经取下来,一双眼睛上的疤痕还有些清晰,一只眼球泛红。
可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江声在这一刻更为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在萧意为这场虚幻的婚礼感到幸福的时候,江声正百般筹谋着自由。
他修长的手指给江声别上一只月桂叶的发夹。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在期待这一天。”他轻声说。
江声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低下头任由他摆弄。同时在心里把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又觉得不确定性实在太强了,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做到。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人能帮他怎么办?
万一萧意就是那种把来宾请进笼子里排排坐的人,把所有前男友包括他哥都关起来,江声不就只能靠自己了。
江声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希望有人足够了解他,虽然一面都没有见到,也能清楚江声的全部计划。
江声的脑袋真的构造简单。
很好想的。
他祈祷。
……
严落白推了下眼镜,继续说:“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安保公司。年龄25到35岁区间内的一百名私人安保已经准备好,在江声传送的标点内待命,随时可以出动。”
楚漆拧着眉毛,笔尖点着纸张,“尽量不要造成过大的搔动,免得引起路人注意,拍到照片到网上。”
江明潮:“作为后备方案。”
空气中安静了些。
不远处的香盒中烧着药香,缕缕白烟弥漫起,江明潮咳嗽了声。
“说不定都用不上这个。”楚漆,“声声很机灵,也很有主意。小时候很顽皮,登高爬树很在行。”
江明潮的声音和他几乎一起响起,“一般来说……”
他话音一顿,看向楚漆,“在订婚礼成之后,江声要回到室内更换另一套礼服。大概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我猜测,他应该有自己的计划,比如找到一个没有人看守的通风管道爬出去。”
很显然,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也因此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
一个是江声有名分的被承认的哥哥。
一个是被剥夺了名分的哥哥。
在江明潮来到江家之前,楚漆才是江声口中唯一的哥哥。
严落白:“但问题也显而易见,怎么可能会有无人看守的通风管道。就算无人看守,全无严密的监控系统也不是摆设。”
江明潮看向窗外。
太阳正盛,四月Y国的阳光和煦,高大茂密的树在摇晃着落下叶子来。
江声的视线从窗外挪回镜子,工作人员小姐正耐心地给他编辫子,江声看她两眼。
总觉得是很热爱健身的女生。
手背的青筋和肌肉江声都……呃。
他忍不住焦虑地拿手指头按在椅子上抓了两下。
不要再想有的没了的!
他强行把思绪扯回来。
如果停电呢?
怎么可能停电,这样一套大别墅,就算停电也应该有备用电源。
树叶被风吹动,莎啦啦的响声悦耳,又像是某种急促的催命符。
江明潮低下头,捂住唇咳嗽两声,支着脸颊转了下笔,擡起头,“备用电源启动应该也需要时间,此外,监控系统的电源通常独立电源,和总电源不隶属同一个级别。”
楚漆说,“只要停电制造混乱,监控也无所谓。”
江明潮:“所以江声一定会去的地方是——”
严落白轻声道,“总控制室。”
“私人安保的用处不就体现出来了吗?”江明潮淡声说,“当然,还需要一点混乱的源头。”
楚漆、楚熄和江明潮都有自己的安排,那么谁能胜任制造混乱的工作。
他拿起手机。
里面是一条已发送的短信。
【尊敬的沈先生,您好,我是萧意。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思忖再三,我想有必要让您知道。我和江声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们在命运的安排下排除万难走到今天,诚心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婚礼将在4.24下午5点举办,因时间问题无法将纸质邀请函派送到您手中,致以诚挚的歉意。[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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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典礼,后台。
教堂顶上的石英钟咔咔转动,时间为16:45。
“砰!”
顾清晖把萧意打晕。
他面无表情,做这种袭击的勾当也显得很正派。随后他半跪着俯身,一针注射药用力扎进萧意后颈。
发丝滑落在他冷漠的眉眼,一双蜜糖般的琥珀色眼珠愈发有些冷蔑的畅快。
“谁是未婚夫还说不定呢。”他低声说,“是不是?”
紧跟着,他有条不紊地戴上面具,挑选起萧意的礼服换上,准备去前厅和江声一起迎接客人。
拉开门,有个工作人员女生等待他。
“江声那边准备好了吗?”
女生回答:“他的头发还差一点编完。”
顾清晖准备走,却倏然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劲风。
“砰!”
也吃了一个闷棍。
倒下之前,他看到了有些熟悉的面孔。
穿工作制服的女生迅速走进房间,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往回拖。
秦安甩了两下手里的棍子丢到一边,正了正西装领子一回头,就惊讶道,“你力气这么大?”
门被敲响,咚咚两声。
秦安把门打开,得意道,“我看他们也没那么聪明,订婚消息铺天盖地,又被定位到了转移后的ip地,想往高档婚庆公司插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说得好像是你这个蠢货能想出来的办法。”秦宴厌烦地推门进来,“如果不是我,抢婚就靠你?你能凭什么得到师兄的青睐,难道是足量的愚——”
他话音一顿,愕然地看着低头开始挑选起柜子上礼服的秦安,“哥!你干什么?!”
秦安开始脱下西装外套,“现在轮到我和江声订婚了!好兄弟我就知道,这才是我们友谊的终——”
“砰!”
秦安的身体晃动两下,剑眉星目的硬朗帅哥脸有了些蠢透了的扭曲和狰狞,然后倒在地上。
女生慌张地丢开手里的顾清晖和萧意,“哎呀,秦少!”
秦宴丢开手里的棍子,蹲在地上扯了两下秦安的衣服,“蠢死了,又在发疯。我就知道他和师兄的关系不正当……”
他说着,话音里像有些咬牙切齿又不屑的酸滋味,“哼,也不看看这身衣服他这丑陋的宽肩大胸身材能不能穿的上。”
秦宴打量着洁白的婚服。
尚未发生的偷窃让他感到不安,这显然是背离他收到的教育的事情。
但他又感到有些兴奋。
如果他能穿着这套礼服和师兄步入教堂……
女生擡起头,瞬时一愣,“小——”
秦宴打断她,皱着眉毛,帅气眉眼染着阴鸷,“哪里小了,我马上就成年——”
“砰!”
秦宴一声闷哼,捂着后颈倒下。女生哆哆嗦嗦地收回手,两手按在嘴巴上。
她要说的是,小心啊!
“没事,姐姐,死不了。有钱人命最长了。”许镜危松了口气,喘着气,把汗湿的假发扔开,“我刚给哥编完辫子。”
许镜安:“我早说了我来……”
许镜危:“没关系,我不也学过?”
许镜安两手合十收拢,看着满地横陈不省人事的躯体,无语凝噎。
好多人啊。
她忍下心中莫名好笑的念头,闭上双眼轻声道,“神啊。请原谅我们的罪孽吧,呜呜。”
许镜危配合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项链上,攥紧,略低下头,鼻梁在侧光下落出诡谲的影子,显得有些虔诚。
江声偏了下脑袋。
乌黑的头发落在洁白的西装上,被肩膀漂亮精致的星星挂住。他有些疑惑,皱眉拿手放在耳边仔细听听,又问:“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开始,就在放烟花?”
跟在他旁边的女生,体型比刚刚那位看起来匀称多了,闻言疑惑道,“嗯?”
江声不解,“砰、砰、砰,响了好几声,但是又没看到烟花的影子。外面下雨了?”
江声看了眼窗外的灯光。
没有下雨啊。
“砰——!”
江声:“你听。”
悠扬的乐队开始奏曲,竖琴演奏者坐在角落,波动着高高的琴弦拨弄浪漫古老的乐曲。
另一边的弦乐四重奏也拉开序曲。穿白色燕尾服的指挥摆动双臂。
庄严肃穆的教堂,宾客纷至杳来,感叹萧意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早就如此恢宏完美的场景搭建。
礼堂的穹顶往上看,是一层又一层的彩玻璃。阳光穿透彩玻璃落到地面,层层叠叠的彩光仿佛压抑着重重梦境,绚丽迷幻到不可思议。
教堂花窗落下缤纷的影子,人群穿梭中,江声不伦不类地穿着精致的礼服靠在门扉上,看到不少半生不熟的面孔。
甚至看到了自己高中时候的同学们。
萧意请的人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