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谈谈

写完后早已夜深人静，她打了个哈欠，脱下睡衣外面的外套缩进被窝里。

一夜无梦。

早上偷了个懒起来的晚了点，柏云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按开手机。上面的未读消息很明显，强光刺激下她眯着眼调了个亮度点进去看。是陆右一的，在昨天的安慰下就接了一句：

-这次考试还有糖吗？我还想吃之前那个牛乳糖和奶糖。

-［搓手］［怼手］

-［期待］［期待］

她闭上眼，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直到李海微推开她的门来提醒吃早饭。柏云坐起来，懒懒的应了声好，又在床上坐了会，下去之前才把消息发出去。

“有。我们考完试的时候找个地方谈谈吧。”

那边没有动静，想来还是没有睡醒。小群里弹出消息，丁森有点夸张的说着这么晚居然没睡还在为他们答疑解惑，真不愧是班长太卷了这样的话，后面还跟了个鼓掌的表情。柏云能够想象到对方的表情跟语气，也没回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没有事情的日子里她都在好好学习。

这次月考跟上次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再占用高一的教学楼了而已，时间与内容方面还是没有变。

两个人这次被安排在了一个考场，只不过分布在两个对角，陆右一写完卷子就撑着头去看她坐得笔直的身影，笔尖不自觉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个她的名字。等到下课铃声想起来的时候才恍然过来，把里面的那一面折进去收好，脸色有点不自然。

最后一节考英语，这次英语考的简单，她写的很快。写完又检查了两遍后一擡头看，离下课还有大半个小时呢，她垂着眼想了一会，站起身交了卷子走出去。

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瞩目，迎着几个人的目光，柏云背好书包朝着陆右一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但看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点影子。他有点着急了，最后的作文赶得比较快，草草检查了一下没有漏填填错的地方后就带着东西交了上去。

一下子走了两个，监考老师无聊的心有了发泄的地方，把两张卷子放在一起慢慢对比，试着估算分数。

迈着轻快地脚步下完楼，找了好一会才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到坐着的人。她买了两瓶饮料，正抱在手上看向前方。

校园里人不多，不是在上课就是在考试。他踏着细碎的光斑扬着嘴角跑过去，衣角飞起划破时间长河，少年的意气风发永驻岁月。

离得近了点才小声又急促地喊了句：“——班长！”

柏云转头，被带来的凉风打个正着，下意识闭上眼缓了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很自然地坐在自己身边了，她把饮料递过去：“其实也可以不提前交卷的，我出来只是在考虑怎么说。”

陆右一没由来有点慌，但心里更多的是兴奋，他接过饮料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太直白，“没事、没事，你现在考虑也一样，我不打扰你。”

柏云沉默了一下，把口袋里捂得已经发热的糖拿出来，他伸手就去接。

“你很喜欢吃糖吗？”

“没有啊。”

陆右一脱口而出，等说完才着急去找补：“因为这是学霸给的糖嘛，我想着能沾沾运气什么的，说不定之后会考的更好一点。”

“嗯。”

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会，她仰头看了眼，这边的四季常青树还好，对面树的叶子已经掉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子，等待着冬天雪白的棉被。今天阳光很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很适合去散步。

她开口：“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问题来得突然，正要涌入喉咙的酸奶卡了一下，他被呛的侧头咳嗽。缓了一会才涨着通红的脸回答：“我觉得你很好，很温柔，很耐心，跟那些传言里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柏云，咽咽口水又补了一句：“是一个特别牛又特别努力的学霸。”

她听完笑了一下：“你对我的评价还挺高。”

半响，嘴角的笑沉下去，她道：“我要考Z大的。”

“我知道，你会考上的，我相信你。”

“陆右一，你喜欢我吗？”

她压了声音，像是叹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陆右一心脏乱跳，想着那个承诺可能要不算数了，下一秒就听到自己说：“…喜欢，我喜欢你。”

“但是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听我说，听我说。”

他把手里的酸奶盖子拧紧放在一边，自己又坐的近了点，手不受控的抓紧，“我知道一点，你家的情况，咱两现在是肯定不能在一起的，再加上你要考Z大，不管是耽误还是什么的，你都不可能现在同意，所以我也没打算现在说的，但是你问都问了，我也只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