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尊崇,实力强大无比,可以轻易地杀死李知微。
就算是有李平阳在,也最多可以保护住李知微不至于被瞬间杀死。
巨大的压力在了李知微的肩膀上。
少女的心脏砰砰砰跳动,她握了握拳,先是深深吸了口气,五指握紧,松开,然后再度捏紧,大口喘息。
然后,在这个时候,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踏前了半步,李元婴眸子看着她,而这个少女恭恭敬敬道:
“晚辈太宗皇帝后人李知微,拜见高叔祖父滕王公。”
似是因为这少女的面容恭敬,似乎是因为那双丹凤眼如此地温顺,似乎是,那一句叔祖的名号,李元婴眼底的冷漠里,泛起了一丝丝平和,他抬起手:“起来吧。”
“不必多礼,你既认我为叔祖,那么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不会杀你性命。”
此刻,因着这一份乖巧,李知微自己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保证的,但是顿了顿,李知微手掌垂下,手指死死扣住掌心,捏得发白,却微笑从容地开口道:“不过,晚辈还是觉得高叔祖父您的做法,稍有偏颇。”
“我是……若是太侄孙女我也想要这个呢?”
李知微伸出手指指着
“毕竟,这个可是我亲自布下的呢?”
“高叔祖父滕王公,可不至于会抢夺我这样一个晚辈的东西吧?”
即便是李平阳都感觉到了李知微的胆大妄为,竟然出这样的话来,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垂眸看来的时候,那股恐怖的压力几乎让她有种本能就拔剑出来的冲动。
但是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个时候出剑,将会毫无收益。
李元婴轻笑:“好妮子,真的会胡话啊,这样的狂妄,和二哥年少的时候有些相似了,但是,凭什么,本王要给你?”
他只是觉得,阔别这样许久,能够和一个,在某些性格上和二哥有些类似的姑娘,还是自家血脉,是二哥的后人闲谈,有些趣味,但是那少女下一个动作,就让李元婴猛然起身。
李知微伸出手,掌心托举了传国玉玺。
少女脸上的表情仍旧微笑:
“此物,如何?”
李元婴猛然起身,瞳孔剧烈收缩,这个东西,他只在二哥将他打发出京的时候见到过,那代表着的,正是天下人道皇者的威严,是整个世界人道气运的节点。
是正统,是在二哥手中的印玺。
“欸?堂堂高叔祖父,竟然要抢夺我这样一位辈的东西吗?”李知微忽而拿着印玺,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娇俏乖巧的神色,微笑道:
“太宗先祖,都会您不讲李氏的规矩呢。”
李平阳抿了抿唇,想要,李唐的规矩不正是抢么?
刀剑上拼出正统。
玄武门里承大统。
若是这位被你服了,真的按着规矩来,那才会被太宗皇帝笑话,太过于拘泥不化了吧!
但是李元婴是之后才出世的天潢贵胄,此刻他既是无比心动——有了此物,此计定能成功,仙唐重塑于此身之手,那一个五品道人,和那四品山精,也不必担心。
他想要抢夺,但是他的秉性却又有皇子亲王的脸面,看着那一双熟悉的丹凤眼,听那丹凤眼主人出的话里竟似乎有‘服软’的味道,心中不由有些异样的舒爽,道:
“那么,太侄孙女你想什么?”
李知微微笑:“比武功,招式,神通,晚辈不是您的对手,不如,我们就比比这个——”
她伸出手,一指屏风:“画画。”
李元婴本来想着,这家伙若是些不着调的东西,便轻易打发掉,可是这画画,却恰恰抵着了他的痒处——他是李渊被李世民软禁之后的产物,是李渊打算恶心李世民诞生的。
他的诞生,本就是历史洪流中的悲剧。
他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世间天骄。
即便是大唐的史书,也都是如此诉——【太宗献天下于高祖】。
文治武功,哪怕是人心都无法和那位犹如天日般的二哥相比,李元婴只好纵情于声色,却也有超凡的天赋,琴棋书画,莫不极致,尤以画蝶为最。
所绘《百蝶图》或飞或立,姿态翩翩,唐人有诗云,滕王蛱蝶江都马,一纸千金不当价;开辟后世的滕派蝶画,为此派鼻祖,以画入道,本领超凡。
他心中总是想着。
这或许,是他一生唯一可以和二哥比一比的东西了吧。
若是李知微其他的,李元婴不一定答应,可提起此事,又是二哥的后人,李元婴便是舒朗大笑:“好,好,那便来比一比。”
屏风打开,二人当真执笔作画,李知微抿了抿唇,取出笔来,她呼出一口气,此刻在这里,面对着百年前人物,李唐先祖,住世真仙,步步危险,李知微的后背都湿了。
害怕,当然害怕,李知微握着笔的手都在抖。
李元婴看着她,笑道:
“当真是孩儿啊,若是害怕的话,可以放弃。”
李知微闭着眼睛。
深深吸气,深深呼气。
她仿佛还能听到,周衍在外面和金天王的厮杀和怒喝,听到剑气的嘶鸣,还有元气震荡的声音。
我知道的,知道你也还在争斗,还没有放弃,所以,我也……
会相信你的。
毕竟,你绝对不会对我见死不救,不是吗?
周道长。
她睁开眼睛,目光扫过那个传国玉玺,眼底闪过一丝涟漪,将自己心中的另一个打算和计策压下来。
我会为你拖延时间,创造机会。
只有一次的,机会!
李知微呼出一口气,微笑道:“好了。”
“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