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欧阳必进是严嵩的小舅子,谭纶与裕王府有些来往,这个锅自然是严嵩、徐阶两位大佬来背。
难伺候,真难伺候啊!
嘉靖帝转头看向了陆炳,“青州如何”
“护卫军一部驻扎沂州、莒州,兵力约莫四千。”陆炳口齿清晰却快速的回答:“数千白莲教民,並靶偏师驻扎费县,相隔百余里,未有交战。”
站在后排的严世蕃眯了眯眼,悄然打量著陆炳,他不觉得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会主动遣派人手去仔细打探,很可能是因为陛下有令。
看来陛下对如今的局势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严世蕃心想,这对自己未必是什么坏事。
王邦瑞舔了舔嘴唇上的死皮,想出列说上几句,但又迟疑不定—他其实算得上是外戚,这身份使得他在南迁途中,以及南迁之后一段时间得嘉靖帝重视,但在之后却很受到忌惮。
从淮东回到南京后,王邦瑞除了上衙,几乎从不出门,与裕王府更是没有一丁半点的联络一位曾经统率大军的外戚,在宗室中是说得上话的。
长时间的沉默后,嘉靖帝挥了挥手,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做任何的决定,斥退了群臣。
除了严嵩,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开口的几人退出殿外,视线相互交集,眼中都有捉摸不定的神色。
李默突然开口道:“大沽河一战,护卫军击溃的都是步卒,俺答汗若能率骑兵渡河—
“最好是护卫军全军溃败,陈锐並周家二子身首异处。”严世蕃冷冰冰的说:“韃靶再无后忧,全力攻关中,然后南下蜀地,最后顺江而下———”
听著这冷嘲热讽的言语,眾人心里都浮现出怪异的情绪-严嵩是被公认的奸臣,其子严东楼更是品行败坏,却说出这等话。
明廷对陈锐的忌惮更甚於韃靶,甚至於严东楼与陈锐有生死大仇,但严世蕃的话却显示了这位独眼龙將大局摆在了前面。
安静了片刻后,严嵩看向了徐阶,“国事艰难,还需携手。”
“元辅言重了。”徐阶的做派永远是缩头乌龟。
王邦瑞轻声问道:“可要使江北军略为北上”
严嵩苦笑了声,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摇头或者点头,只缓缓向前行去。
面对王邦瑞的视线,徐阶也苦笑了声,跟在严嵩背后缓缓离去。
这些官僚当然清楚嘉靖帝的愤怒从何而来,当然清楚出兵北上是正確的选择,但问题在於,陛下没有给出明確的指令。
一旦出兵,败了那肯定是要背锅的,胜了说不定更惨谁知道嘉靖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这种决定,严嵩、徐阶这两支老狐狸如何敢做出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