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大壮是什么修为吗?”狐岫凝朝白凝霜问道,脸色凝重。
“金丹初期,应是刚刚踏入金丹不久。”白凝霜有问必答,收回视线。
狐岫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一个帮忙传话的就有金丹修为,千毒谷真是卧虎藏龙啊。”
说是传话,更不如说是监视,区别在于前者更好听。
想来也是,她们两个终究是外人,千毒谷有所防备是正常的。
狐岫凝忽然想到正在她的房间批改试卷的农老,灵感一闪:“你看得出隔壁的农老是什么修为吗?”
“那个老者?不行,至少元婴。”白凝霜想起今日碰到农老时,几乎是一个眼神就压的她喘不上来气,还是要增强修为才行。
狐岫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农老来的目的。
“抓好机会,法术暂时学到这。勤加练习,未来一个月的时间我要闭关。”白凝霜道。
闭关一事她已经思考良久,那几个贱男贱女应该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趁在这里有时间,抓紧时间提升修为,不然出去之后想要退出宗门都是一件难事,保不齐会被抽筋拔骨,灵根也受不住,当成师傅修炼的踏脚石。
来到这里,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她的师傅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想要提前动手,比上一世早了几十年的时间。
她心里估摸着是因为看她不好拿捏了,想要一绝永逸,以免夜长梦多,好在她面对这个师傅的时候一直都有留有后手,这才能侥幸的逃脱,可惜也受了重伤。
路上又偶遇了叶家,上次她凭借师傅的名声摆脱一难,现在她成了师傅的弃子,叶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水汶启趁着混战时,寻了一处秘境避避风头,估计还要十年才能出来,原本那群同门之人就说她的名号,与水汶启没有太大的关系,叶家对他的感情更多是因为水汶启与她走的近而产生的迁怒。
十年后水汶启出来时,叶家的仇恨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蹲在溪边青石上捣衣,木槌起落间溅起的水珠沾湿了卷起的靛蓝裤脚。杏眼圆睁时眼尾微微上挑,偏是瞳仁清亮如初春解冻的山泉,倒映着对岸野桃树乱颤的枝桠。两缕散发从歪斜的木簪边溜出来,被河风撩着扫过晒成蜜色的脸颊,倒衬得那对柳叶眉愈发青黑分明。粗布斜襟衫的领口磨得发白,袖口却整齐地挽了三折,露出腕间绞丝银镯——那是及笄时祖母给的老物件,随她动作在阳光下忽闪成一道流动的星子。竹篮里待洗的衣裳堆得冒了尖,她也不恼,反将木槌横在膝头歇气,冲着路过的小童们笑出一对浅浅梨涡。后腰扎的碎花围裙带子松了半截,随她转身时在风里飘成蝶翅,惊起脚边两只啄衣绳的芦花鸡。
臭蛋砸向地面的瞬间,狐岫凝纤细的鼻翼猛然翕动,那双含情目倏地睁大,瞳孔因突如其来的恶臭而紧缩。她急急抬手用广袖掩住口鼻,黛眉拧成厌恶的弧度,脖颈后仰时珠钗剧烈摇晃,在阳光下划出凌乱的碎光。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纤腰下意识后折,绣鞋踉跄着退后半步,仿佛要逃离这团腐坏的空气。
大强古铜色的脸庞骤然涨红,粗壮脖颈上青筋暴起。他瞪圆虎目,厚唇大张着倒抽冷气,却被腥臭灌了满喉,呛得弯腰剧烈咳嗽。蒲扇般的大手在面前胡乱挥舞,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粗布衣袖带起呼呼风声。突然他单膝跪地,铁塔般的身躯佝偻成虾米状,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咒骂,每说半句就被反胃的干呕打断。两人之间弥漫的恶臭像有形之物,狐岫凝的指尖死死抵住人中,睫毛颤抖如濒死的蝶。而大强正用拳头捶打胸口,粗重的喘息声里混着黏腻的唾沫音,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在尘土里砸出深色的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