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漫长岁月，见惯了背叛与算计，狐岫凝这般反应，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沉默了片刻，随即她像是为了掩饰某种情绪，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床榻上的情柔，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怪不得……怪不得是你。”月姬内心感叹，似是有所明悟。

“空间之事，暂且不提。”月姬玉指轻轻点向情柔，“比起那里，我倒是更看好这丫头。”

狐岫凝和一旁的遂心都愣了一下。

遂心抱着臂，明明是孩童模样，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止不住的晃脑袋。

“你看中情柔姐？寄宿体……原来是这个意思。”狐岫凝有些诧异，又有些明悟过来。

“不错。”月姬坦然承认。

她绕着床榻缓缓踱步，裙摆曳地，却不染尘埃，“这丫头，外柔内刚，心性纯粹，于丹道颇有天赋，更难得的是……她能在绝境中破而后立，铸就元婴。这等心志，万中无一。定能助我重塑身躯。”

月姬停下脚步，看向狐岫凝，语气认真了几分：“待她醒来，我自会与她分说。若她愿意，我可引她入门，授她我的传承。”

这也是她为自己寻一个传人。

在情柔眼中，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便是了。

遂心在一旁听得嗤笑一声，泼冷水道：“月姬，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找个天赋心性俱佳的传人，顺便也能借助她的元婴温养你的残魂，加快恢复，一举两得啊。不过，你这幻月传承要求苛刻，这丫头刚正不阿的，能与你这不仙不魔的道统适合吗？”

月姬也不恼，只是瞥了他一眼，幽幽道：“遂心，你我都活了几千年，应该也知道，大道三千，何来定式？刚极易折，柔能克刚。幻法未必尽是诡道，亦可守护，亦可明心。况且……”

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怅惘，“经历了当年之事，你以为我还执着于所谓的仙道还是魔道正统么？能找到合适的传人，将这道统延续下去，已属幸事。”

提到“当年之事”，宫殿内的气氛微微一凝。

狐岫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想起之前月姬提及的“十大魔君”，顺势问道：“说起这个，月姬前辈，你刚刚说有十大魔君之一。那其他的魔君，如今都怎么样了？”

她隐约觉得，这些上古魔君的遭遇，或许与未来将到的万年大劫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论如何还是听一下比较好。

若无关，就当个传说听听，若有关，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月姬和遂心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看到对方眼中都掠过复杂难明的神色。

遂心久违的安静下来。

月姬轻叹一声，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十大魔君……呵呵，这名头，如今听起来，倒像是个笑话了。”

她屈指数来：“排名第一的‘幽冥魔君’，据说在试图融合冥府法则时遭遇反噬，魂飞魄散，连真灵都未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