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跃至半空却有骨龙偷袭,盛裳护着她的后背转身,任由那道攻击撕开自己半边衣袖。
飘落的纱帛被岩浆吞没的瞬间,狐岫凝看清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陈旧疤痕,那些伤疤排列得如同阵纹。
落地后盛裳的第一反应是检查狐岫凝的裙角有没有沾上火星。
狐岫凝现在宝贵的很,一定要保护好了,不能有半分的损失。
她低头时,一缕鬓发垂到狐岫凝手背上,比看上去要柔软许多。
“你这是?”狐岫凝嘴巴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已经问出了口。
“这啊,倒也没什么,”盛裳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伤疤,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这是幼时犯下错得到的惩罚。”
狐岫凝恨不得抽几下嘴巴,让她不过脑子就说。
但是听到这句话,她好像明白那时为何盛裳说父皇最疼爱的人是盛绫。
密密麻麻的伤疤,狐岫凝轻轻的摸上去,轻轻叹道:“这该多疼啊,没有祛疤的丹药吗?”
“丹药都是紧着盛绫吃,哪会有我的份?”盛裳的声音渐弱下去,似是伤心不已。
狐岫凝好似感受到盛裳的肩膀微微抖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滋味流淌过她的心。
她自是还记得盛裳一见面就将她打的遍体鳞伤,随后扔在陌生的地方任她自生自灭两个月之久。
可面对这张脸,狐岫凝很难说出“不”字和重话。
“嗯,你别难过了,改日我做些祛疤的丹药,保证一点疤痕也不会留下。”狐岫凝拍了拍盛裳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盛裳的目的达到,她就是想要得到狐岫凝同情,勾唇一笑,但是却在狐岫凝意料之外拒绝了。
“不用了,你有这个心,我就很开心了。女人身上留点疤没什么,这都是我从前的记忆,必须留在身上才能够记忆深刻。”
狐岫凝没有强求盛裳接受祛疤丹药的建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过往。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用她的样貌?”狐岫凝试探的问道。
盛裳微红的指尖摸上自己的脸,有些失落道:“我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很奇怪吧,我也奇怪,为什么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若是你介意,我可以戴上面纱。”
说着,她就要往袖中掏。
“不,不用这么麻烦,没事的,我一开始不知道。”狐岫凝勉强的笑笑,“继续走吧。”
盛裳看着狐岫凝背影,眼中情绪翻涌。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最后一片幽暗森林,终于在踏入一道玄门后,回到了赤血魔君的宫殿。
赤血魔君的宫殿依旧巍峨壮观,黑色的石柱高耸入云,魔气缭绕其间。
狐岫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推开殿门,遂心和月姬正在商议着什么,见她们回来,目光同时投了过来。
“!!!”遂心瞪大眼睛,紧张的手舞足蹈,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们回来了?”月姬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还带了客人?”
狐岫凝点了点头,拉着盛裳上前一步,道:“这位是盛裳,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
情柔原本坐在一旁调息,此时也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盛裳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半年的时间,月姬和遂心自是瞒不住她,所以她也知道了狐岫凝的失踪,若不是月姬的强制阻拦,她现在早就各地寻找她了。
狐岫凝能感觉到她的疑惑。
遂心冷静下来,感受到对方的魔气,冷笑一声:“朋友?能在这里随便遇到的朋友,可不多见。”
狐岫凝心中一紧,但她早就想好了说辞:“盛裳是魔界散修,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帮了我不少忙。”
情柔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她的目光中带着担忧,但更多的是对狐岫凝的信任,她知道狐岫凝隐瞒肯定是有她的顾虑。
月姬轻笑一声,目光在盛裳身上扫过,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
盛裳微微颔首,神色淡然:“举手之劳。”
狐岫凝松了一口气,连忙转移话题:“情柔姐,这么久不见,你的伤怎么样了?”
情柔笑了笑:“基本痊愈了,多亏了师尊和遂心前辈。”
狐岫凝点头,转身对遂心和月姬说道:“盛裳知道如何出去,我想先把情柔送出封印,她的伤应该还有暗疾,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
若是情柔出去,月姬自然是要跟随着的,管不着遂心什么事情。
情柔拉住她的手,低声问:“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狐岫凝摇了摇头,拍了拍情柔的手,笑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养伤,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情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好,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狐岫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安抚的笑了笑,转头对盛裳说道:“盛裳,能不能请你送情柔姐出去?”
盛裳微微一笑:“自然。”
不再多言,抬手一挥,一道紫色的光门在殿中浮现。
情柔站起身来,深深看了狐岫凝一眼,转身踏入光门之中。
身影消失的那一刻,狐岫凝的心仿佛终于落到了实处,但是还有云昭在外面。
这个小公主也得送出去。
月姬跟在狐岫凝的身后,轻轻勾唇,对盛裳点了一下头:“魔王之女盛裳,名不虚传。”
盛裳自然是没想到眼前人居然能猜到她的身份,眼神一凛,刚想开口质问,月姬已经踏进光门,不见踪迹。
遂心若有所思的看着盛裳,经过月姬的一句提醒,他想起来眼前人的身份。
“魔王之女盛裳,与姐姐盛绫并称魔界双缔花。好像近年来,为了那个位置争持不下,结果如何,谁赢了?”遂心挑眉,眼神看向盛裳没有半分的恭敬。
单是盛裳连招呼都不打就将他的人拐走,就足以让他震怒。
若是修为还在,他根本不会费这点嘴皮子。
盛裳目光落在遂心身上上下扫视。
无论怎么看,她都只能看的出眼前小人是狐岫凝的剑灵,意外的是身上有浓厚的杀戮之气。
但具体名字,一时间她还真的想不起来。
这也不怪盛裳想不起来,十大魔君是盛裳的父王幼时的人物,已经消失匿迹几千年,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往那处去想。
十大魔君已经是历史上的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