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忙去吧,听说中部魔王去世了,你作为魔女,还是王女,优势很大哦,好好修炼,没有坏处。”遂心好心提点了几句。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盛裳想到从小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姐姐因为这个位子跟自己反目,心头不由得一阵烦闷。
遂心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不不,你不上去,会死很多人。”
“我坐上那个位置,照样会死很多人。”盛裳冷静分析,“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必定会血流成河,踩着万人血骨坐上个王座,此事非我所愿。”
“那就看你想要这个万人血骨是谁的骨,血流成河是谁的血了。”遂心言尽于此,话说得也很明白,就看盛裳能不能绕过这个弯子来。
几身衣服换这关键的提点应该够了。
他心中默默想道。
狐岫凝和元承意此时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听着他们的对话,前者若有所思,后者则更无所谓的状态。
在盛裳沉默中,遂心带着狐岫凝准备离开此地。
“那这位……”狐岫凝目光看向元承意,挑了挑眉。
“我自然是跟着宛宛,宛宛去哪,我就去哪。”元承意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顺便表了一波忠心。
盛裳的思绪飘了回来,气急败坏道:“谁要你跟着,能不能离我远点?还有,我不是宛宛!我是盛裳,太平盛世的盛,羽裳的裳,懂?”
元承意怕盛裳继续生气,连忙点头:“懂得懂得,盛裳,你的名字叫盛裳。”如此说着,但是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一点懂的意思。
盛裳无语至极,要不是感觉打不过元承意,她是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自己与茉莉一样,但是狐岫凝却没有把自己当作茉莉!
她的手穆得收紧,心中的滋味道不清说不明。
好像有点希望,狐岫凝能把自己当成茉莉……
“你们走吧,别管他,不用担心我。”盛裳对面前二人说,语气中传出淡淡的忧伤。
“我不会伤害你,我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的。”元承意有些固执的解释,刚刚所有的话他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但是为什么他在她的身边需要让人担心安全?
他的修为高深,实力强大,一个就来到了魔界,还闯到了中部魔王的中心地盘,这让谁说都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
显而易见,元承意对自己的实力非常的自信。
“是你,让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元承意目光眷恋,说出来的话却让盛裳一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狐岫凝嘴巴张成“o”型,对于这种勇敢说爱的人,她内心感觉十分的耀眼。
毕竟她自己是说不出来的,最多是安慰,她爱不爱一个人,都在行动之中。
但一码归一码,元承意都能把盛裳和他口中的宛宛分不清,说明他其实对宛宛也没有多爱嘛!
狐岫凝上前一步,轻咳一声:“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嗯,不用担心。”盛裳拍了拍她的手。
“好。”狐岫凝不再坚持,与遂心前后脚离开此地。
盛裳也转身离开,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元承意。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元承意这才开口:“你不用怕,若你想坐上王座,我来助你,若你不愿,谁也没办法强迫你。”
盛裳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了艳羡,心间一颤,狐岫凝对茉莉如此,元承意对宛宛也是如此,相同样貌的三个人,为何单单自己没有?
她敛下心神,转移话题:“跟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元承意以为自己的精神打动了盛裳,她愿意再给一次机会,如果说对了,就可以原谅自己!
于是他十分惊喜:“好!”
元承意跟随盛裳走在魔界荒芜的小路上,缓缓开口。
“三十二年前,七月初三,我在剑宗山下的小镇子执行任务。”他目光遥远,似是在怀念,“那日暴雨,我刚好要恢复灵力,顺便溪边凉亭躲雨,遇见了她。”
盛裳脚步不停,但耳朵微微竖起。
“她穿着浅青长衫,正在亭中画符。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不觉。”元承意嘴角微扬,“我看愣了眼,递了块帕子给她,她的话不多,只说了一句‘多谢道友’。”
“七月初七,我再次遇见她。她在溪边布阵,说要抓一条灵鱼。”他比划了一下,“那鱼狡猾,她试了三次都没成功。我御剑下水,帮她捉住了。”
盛裳淡笑一声:“剑修就爱显摆。”
元承意不以为意:“作为答谢,她请我吃了烤鱼。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
实际上那只鱼烤糊了,宛宛最差的便是厨艺。
“七月十五,我们相约去在镇上除魔兽。她符法精妙,配合我的剑术,三招就解决了那只魔兽。”他语气骄傲,“当晚月下对饮,她说想走遍天下,看遍奇景。”
盛裳脚步微顿。
“后来我们一直相约做任务,三年后的八月二十,我们接了同一个任务——探查古墓。”元承意声音低沉,“墓中有凶煞,她为保护村民,硬接了一击,重伤吐血。”
他拳头攥紧:“那是我第一次如此害怕。我害怕她会就这样离我而去。”他的目光转向盛裳,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九月初一,她伤愈。我带她去剑宗后山看日出。”
“她在晨曦中画了一道‘流光符’,说送给我,这个符我至今都保存的完好无损。”说着,他便要掏出那张符,被盛裳手上制止,也不闹,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十月初五,魔修袭击村庄。我们并肩而战,她以符设阵,困住七名魔修。”
“那日她脖颈被划伤,我给她上药时,她说……”
盛裳突然打断:“够了,不用再说了。”
元承意固执地继续:“她说‘我心悦你’,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也是我最喜欢的话。”
“十二月十八,她说要回家一趟准备结契。”他声音开始发颤,“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到处找……”
盛裳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我说了,不是我。”
元承意凝视她的眼睛:“那你告诉我,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夜风吹过,带着魔界特有的血腥气。
“有,不光还是你,狐岫凝的朋友也跟我一模一样。”盛裳目光直视他,“但是她认出了,她的朋友不是我,她是她,我是我,那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爱宛宛,为什么会把我和宛宛弄混呢?”
“不是的,我没有弄混,你真的是宛宛!你相信我!”元承意紧张的双手都在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盛裳沉默良久,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