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的心跳加快,她确实没有手令。
这次冒险前来,就是想避开博士的耳目,私下接触那个可能的帮手。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些底层守卫大多会看在她是博士心腹的份上,象征性地盘问两句就会放行。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负责监狱区域最高安保的罗伯特队长会亲自出现,并且如此强硬地索要手令!
然而,常年跟随在博士身边,耳濡目染之下,阿玲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
她深知,在这种时候,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心虚都会导致万劫不复。
面对罗伯特伸出的手和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阿玲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不悦与讥诮的冷笑。
“手令?”她轻轻重复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没有。”
罗伯特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锐利了几分,那只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玲小姐。规矩就是规矩,没有手令,我不能放您进去。”
“呵。”阿玲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打断了罗伯特的话,“罗伯特队长,先别急着拒绝。”
她上前半步,虽然身高不及对方,但气势却丝毫不弱,目光直视着那冰冷的鬼怪面具视孔:
“我虽然没有纸质或电子的手令,但这道命令,是博士亲口、当面下达给我的。”
她刻意顿了顿,观察着罗伯特的反应,同时语速平稳地编织着语言:
“事态紧急,博士需要‘暴君’母体尽快复出,投入新的战场。
他命我前来,亲自检查暴君母体的身体状态和复苏进度,评估其是否具备立即投入战斗的条件。”
“所以,”阿玲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又带着些许傲慢的表情,“在博士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例行检查任务,根本没想到需要特意签发一份手令。”
“也或许……是博士日理万机,一时着急给忘了呢?”
她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但是,罗伯特队长,若是因为你在这里固执己见,恪守着你那该死的规矩,而耽误了博士亲自关注的‘暴君’复苏计划,导致前线战事出现任何不利变化……”
阿玲的目光如同冰锥,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责任,你,罗伯特,可承受得起博士的怒火吗?”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面无表情、淡定无比地站在那里。
仿佛笃定了对方不敢承担延误博士大计的罪名。
通道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通风系统运作的微弱嗡鸣。
那两名守卫连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罗伯特队长覆盖在面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他那按在腰间武器上的手,指关节微微动了一下。
阿玲的这番话,无疑将他逼到了墙角。
放行,违背规矩;
不放,万一真如阿玲所说耽误了博士的计划,后果不堪设想。
几秒钟后,罗伯特缓缓收回了那只一直伸着的手,侧身让开了通路,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玲小姐,请。”
“不过,我会将此次情况如实记录并上报。”
阿玲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下。
她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罗伯特,捧着文件夹,迈着从容的步伐,径直走进了那扇象征着禁忌与危险的监狱大门。
身后,罗伯特依旧冰冷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大门缓缓关闭。
……
看着阿玲的身影消失在缓缓关闭的监狱大门后,罗伯特队长目光阴晴不定。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阿玲的说辞。
博士虽然行事诡秘,
但在这种关键区域的进出权限上,向来要求严格,极少会出现忘了签发手令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