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让它们迟迟不肯散去。

这里，依旧是绝地。

他们必须立刻离开！

林阳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现在的状态，连走路都做不到。

而林若雪，只是一个普通女孩。

怎么离开？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最终，定格在小巷对面，一栋只有六层高的，老旧居民楼上。

那栋楼，在“梦”里，他有印象。

因为结构老旧，下水道系统复杂，在末世初期，反而成了许多变异鼠类的天堂。

丧尸，是不喜欢和那些东西待在一起的。

所以那里，相对安全。

最重要的是，三楼的某个住户，是一个……户外生存爱好者！

“小雪。”

林阳的声音，依旧虚弱，但无比清晰。

“扶我起来。”

“我们……去对面那栋楼。”

他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指向了那个在末日中，唯一的避风港。

“哥……”

林若雪看着哥哥惨白的脸，和那几乎无法动弹的身体，泪水再次涌了上来。

去对面那栋楼。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

此刻，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巷子里，还有上百只丧尸在游荡。它们失去了尸魁的指挥，行动变得杂乱无章，但嗜血的本能依旧存在。

任何一点大的动静，都会让它们重新聚焦。

“别哭。”

林阳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扶我……用你的背。”

林若雪用力抹去眼泪，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半跪在林阳面前，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扭曲的四肢，想将他背起来。

太重了。

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对于一个从未干过重活的少女来说，如同一座山。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脸憋得通红，才勉强将林阳的上半身拖离地面。

“不行……哥，我背不动你……”林若雪带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拖。”

林阳只说了一个字。

“什么？”

“用登山包的带子，绑住我的腋下……然后，拖着我走。”

林阳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被拖行，会加重伤势，会带来剧烈的痛苦。

但现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活下去，是第一要务。

林若雪的身体一颤。

拖着走？

她看着地上那些混杂着碎石和玻璃的污秽地面，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一阵心如刀绞。

“快！”

林阳低喝一声。

不远处，一只游荡的迅猛者，似乎闻到了这边新鲜的血腥味，猩红的瞳孔转向了他们。

林若雪不敢再犹豫。

她飞快地解下登山包，抽出两条坚韧的尼龙绑带，按照哥哥的指示，颤抖着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在自己身前打了一个死结。

“哥……会很疼……”

“死，更疼。”

林阳闭上了双眼，将所有意志都用来对抗那席卷全身的剧痛。

林若雪咬紧了嘴唇，嘴里已经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将绑带缠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哥，抓紧了！”

她不再去看林阳，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面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上。

那里，是希望。

她弓下身，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像一头拉着沉重犁耙的老牛，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刺啦——

林阳背后的衣服，瞬间被粗糙的地面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