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是一个母亲。

和一个……生了病的孩子。

她无法再装作听不见。

她看向林阳，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林阳的内心，也在剧烈地挣扎。

理智告诉他，这不关他们的事。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带着妹妹活下去，去武装部，然后变得更强。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资源，去管别人的死活。

但……

那微弱的咳嗽声，那母亲绝望的安慰。

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想起了那个为了守护家人，可以不顾一切的普通人。

他的眼界，或许在未来会扩展到守护整个宇宙。

但他的初心，从未改变。

守护。

林阳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两个念头在疯狂交战。

救，还是不救？

救，可能会引来“清道夫”，可能会暴露自己，可能会让他们兄妹二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救，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那个孩子，可能撑不过今晚。

他可以对敌人杀伐果断，可以对掠夺者冷酷无情。

但他无法对一个近在咫尺，即将熄灭的弱小生命，坐视不理。

“哥……”林若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知道这个决定有多难。

她也知道其中的风险。

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林阳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和决断。

“我去看看。”

他做出了决定。

“你……你一个人？”林若雪急了，“不行！你伤得这么重！”

“我一个人去，目标小。”林阳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留在这里，锁好门。”

“如果……我十分钟没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就自己走，去武装部，不要管我。”

林若雪的眼眶，瞬间红了。

“不！”

“这是命令。”林阳的声音，第一次对妹妹如此严厉。

他挣扎着，想要从床垫上爬起来。

但身体的剧痛，让他刚撑起上半身，就重重地摔了回去。

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还谈什么上楼？

林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残破的身体，成了他最大的束缚。

林若雪看着哥哥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擦了擦眼泪，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哥，我去。”

“你在这里等我。”

不等林阳反对，她已经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把复合弓。

“我很快就回来。”

她走到门口，轻轻地挪开衣柜，拉开了一道缝隙。

然后，她回头，对着林阳，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相信我。”

说完，她像一只敏捷的猫，闪身进入了黑暗的楼道。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阳一个人。

还有那跳跃的烛火。

他靠在墙上，听着妹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前所未有的担忧，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选择了冷漠，那他未来即便成为了星际领袖，也永远无法原谅今天的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