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全身心陪着陈红对抗病魔的时候，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像一记闷棍，打得我措手不及。

"林总，出大事了！

"电话里，代理CEO老张的声音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华远集团终止合作了！他们...他们转投到竞争对手那边了！

"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华远集团，那可是占我们年营收百分之二十的大客户，这一走，等于砍掉了公司一条腿。

"怎么会这样？

"我压低声音，生怕吵到正在输液的陈红，

"合同不是还有两年吗？

"

"他们宁愿付违约金也要走。

"老张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听说是被天成集团开出了更优惠的条件。而且...

"

"而且什么？

"

"而且他们说，现在林总不在公司，群龙无首，他们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

"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这些墙头草，看到我暂时不在，就开始动摇了。

陈红察觉到我的异常，虚弱地问：

"峰子，是不是公司有事？

"

"没事，小问题。

"我挤出一个笑容，

"你好好休息。

"

但麻烦显然不止这些。下午，财务总监小刘也打来电话：

"林总，公司里现在人心浮动。销售部和市场部为了资源分配吵得不可开交，老张压不住场子。

"

"具体怎么回事？

"

"销售部的王总说市场部预算太多，浪费资源。市场部的赵总说销售部业绩不行，还好意思要资源。两个部门的人现在见面都不说话，客户都察觉到我们内部的问题了。

"

我揉了揉太阳穴。王总和赵总都是公司元老，平时我在的时候，他们还算给面子。现在我不在，老张又是外聘的职业经理人，镇不住这些老油条。

"还有更麻烦的。

"小刘压低声音，

"董事会那边有人在说闲话，说您长期不在岗，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人了。

"

"谁说的？

"

"董事赵明远，他最近很活跃，频繁约其他董事吃饭。

"

赵明远，持股百分之十五的第二大股东，一直对CEO的位置虎视眈眈。看来，他觉得机会来了。

晚上，林军也察觉到了异常：

"爸，公司是不是出事了？我看你一直在打电话。

"

"确实有些问题。

"我没有隐瞒，

"但你妈妈更重要，公司的事可以慢慢解决。

"

林军皱起眉头：

"要不我去公司帮忙？虽然我刚毕业，但好歹也是MIT的硕士。

"

"不用。

"我摇摇头，

"你陪好妈妈就是最大的帮助。

"

但第二天，老张的电话让我再也坐不住了：

"林总，不好了！技术部的核心团队，有五个人同时辞职，都被天成集团挖走了！

"

"什么？！

"这下我真的怒了。挖客户就算了，现在连人都开始挖了？

"而且...

"老张吞吞吐吐。

"还有什么，一起说！

"

"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您必须到场。如果您不能出席，他们要投票决定是否启动CEO更换程序。

"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陈红，她正因为化疗反应昏睡着，脸色苍白如纸。再看看手机上老张发来的会议通知，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爸，你去吧。

"林军说，

"我在这陪妈妈。

"

"可是...

"

"爸，如果公司真的出了大问题，妈妈醒来也不会高兴的。

"林军认真地说，

"这个公司是你们一起打拼出来的，不能就这么毁了。

"

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