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立刻垂下头,装出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膝盖在砖地上蹭得发红才站起来:“谢婆婆大人。”他弯腰时故意踉跄了下,扫帚从怀里掉出来——这是他特意在墙角蹭了三天的“证据”,保证扫帚上的木屑和柴房的霉味严丝合缝。
李婆婆皱着眉退后半步:“行了行了,赶紧滚去杂役房。”她转身时,林闲瞥见她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灯影里,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脚步却比三天前稳了三倍不止。
回杂役房的路上,路过外门演武场。
几个外门弟子正在练剑,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咻咻”作响。
林闲垂着脑袋从他们身边走过,听见有人嗤笑:“这不是那个撞坏禁制的废物么?”“听说关了三天柴房,怎么还没死?”他攥紧扫帚的手青筋微凸,却在抬头时换上副木讷表情:“对不住,小的这就避开。”
等走到杂役房后的草棚,月上中天。
林闲关紧破门,借着月光盘腿坐下。
他运转“玄冥护体罡”,银光从皮肤下透出来,在草棚里织出层淡蓝的雾。
试着挥了挥拳头,那层罡气竟随着动作流转,像活物般护在身周。
“金丹境高手的全力一击……”他闭着眼估算,“应该能扛住三息。”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闲眼皮都没抬,继续装出副熟睡的模样——他早听见那脚步声的节奏了,是老周。
老周的青布鞋在草棚外停了片刻。
林闲能想象他背着手站在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补了灰布的鞋帮上。
三天前在广场,是老周替他说话;三年前雪夜,也是老周偷偷送热粥。
可林闲知道,有些事不能点破。
他均匀地呼吸着,假装被梦话噎了下:“馒头……别抢我馒头……”
脚步声又轻又慢地远了。
林闲睁开眼,望着窗外的槐树影,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知道老周或许看出了什么——毕竟一个总在砍柴脱靶的杂役,怎么会让禁制自动反应?
但他不在乎。
真正的风暴,还没到时候。
第二日清晨,杂役房外传来喧闹。
林闲端着冷馒头蹲在墙角,听见几个外门弟子边跑边喊:“快去主峰!长老们在挂彩旗了,下个月的宗门大典要开始筹备啦!”
他捏着馒头的手顿了顿。
阳光透过杂役房的破窗照在脸上,他眯起眼,望着远处主峰方向飘起的红绸——那抹红在晨雾里晃啊晃,像团藏在云里的火。
“十年之约,快了。”他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