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点沾沾自喜起来,只是青年向来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蓝桥看来,青年仍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
蓝桥没想到等了半天却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心中生怒,脸上却仿佛并不在意,慢悠悠道:“我圣教之中,不知有多少男子想和我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却都没有资格,偏你自不量力,竟然嫌弃于我,莫不是活腻了。”
果然是魔教妖女,翻脸比翻书还快。
陆殿臣却不以为意,连脸上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眼见着蓝桥怒气未消,依然淡淡道:“所以,我并不会死在此处,你也莫要做这等伤春悲秋的小女儿姿态,这并不适合你,我活着,你定然也死不了。”
蓝桥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青年站起身,也不要人扶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见青年走得远了,也没有等她的打算,蓝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跺跺脚,赶快跟了上去。
待两人身影消失,前方通道之中,传来少女理不直气也壮的声音:“不管你将来想让我干什么,我可都不会搭理你的,要知道你救我是自愿的,我可有没强迫你。”
少年仅回了一个鼻音。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半天无人理会。
少顷,“喂,我谢你了,你倒是不客气,不但连一句谦辞都没有,还理会都不理会,真是不懂礼数。”
山洞里光线很暗,少女又是走在后头,埋怨连连,自然没看到,前方青年眼中势在必得的笑意。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因为从来没有人把我的命运背负在身上。
距上次争论才两天时间,陆殿臣的腿伤还没有好,蓝桥又发起了高烧,陷入昏迷,还不知有多久才能走出,两人在山洞里相继倒下,似乎预兆着此次行程不太乐观。
她本来在山上和武林中人打斗数场,早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在崖下躲避时,又因为救陆殿臣被石头砸中,也吐了血,虽然后来醒来上了药,但是这里环境潮湿,显然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内力又不继,接连几天赶路,伤口反复发作,又要照顾腿伤的陆殿臣,急火攻心,等陆殿臣发现的时候,蓝桥已经发起了高烧,被烧的昏昏沉沉。
曾记得有一个古老的问题代代相传:当你在沉睡的深深梦魇之中醒来,内心深处第一个想见到的人是谁?
不知道蓝桥有没有听过这个无聊的问题,就算知道,她也无暇去想。
她幽幽转醒,尚未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黏腻,身体轻飘飘的无丝毫力气,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分外吃力,她不觉苦笑一声,想来老天注定不让他们活着出去了。
她穿越数年来从未生过病,在这生死关头,却染上了风寒,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得她太得意。
只是她却从来不信命,从稚龄孩童走到豆蔻华年,若没有一颗坚韧之心,她早已和其他人一样,化作千羽楼内一具白骨。
何谈离开这里,寻找家人,回归正常生活。
蓝桥此时甚觉口渴,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大声道:“水,水,水,我要喝水。”
在她看来穷尽力气发出的声音对守在一旁的陆殿臣来说,只是几声微不可闻的呢喃。
但是对此时独身处在黑暗中的青年来说,却是如听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