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见她领了情,心里得意,面上也带了几分,口里却说着:“谈不上辛苦,那天不为这一家子操心呢?”
“谁让二婶能耐呢,能耐人不就多操劳几分吗?我还要多谢二婶派人来接我。”蓝桥初来乍到,也不愿跟她立即唱反调,口里话里都捧着她。
“你这第一次来,可不得好好招待,说什么谢字,这谨清那孩子天天惦记你呢,我也忘不了呀,你来了可要好好陪陪他,我也让她们姐妹带你在京都好好转转,这边可是边城比不了的。”
她笑容微收,声音也淡了几分,边城是她的逆鳞,“多谢二婶,我这人不爱出门,就让他俩皮猴子带着我看看就可以啦。”
罗氏好像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侄女你可别介意二叔没来接你,他呀可忙了,每天在衙门一呆一天,不带闲的,不过他今天说了,去礼部点个卯就回来,说不得我们晚膳就能在一起吃了。”
一个礼部看守祭品的能有多忙呢,看来这个罗氏并不了解礼部衙门的工种,二叔沈文丘看起来好像也不太乐意天天在家呆着呀。
蓝桥心里门清,但还要客气几句,“二婶,没关系,二叔公事要紧,侄女最近都在府上住着,什么时候都能见面,对了,姐姐妹妹们呢?”
“你看光拉着你扯闲篇了,你的姐妹们都在后院等着呢,咱们快点走吧!”
两人不再说话,行过几个长廊,转过几个拐角,穿过三个月亮门,蓝桥才跟着罗氏回到了后院女眷们的地方。
安乐侯府没有长辈,只有罗氏一人当家,人口也算简单,罗氏刚走到门口,丫鬟就打起了帘子,她率先进去,蓝桥跟在身后也走了进去。
屋里屋外两重天,外面冬天冷飕飕的,进了屋里却温暖如春,空气里还漂浮着甜腻的香气,蓝桥受不住,一进来就打了几个喷嚏。
罗氏听到,连忙招呼左右丫鬟,“快快快,给二小姐披上件衣裳,这一冷一热的,千万别感冒了。”
蓝桥摆了摆手,制止道:“二婶,没事,我的身体早好了,太爷爷教我的功夫也没有落下过,要不然怎么能上战场呢,边城的冬天比这冷多了,我受得了。”
“哎呀,你可受苦了,来到京城就好了,回头让你二叔给你找个好人家,就不用去边城受苦了。”罗氏坐在主坐上,嫣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府主母,嘴里说得好听,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
“和太爷爷住在一起,我不觉得苦。”
罗氏好像并不想接这话,蓝桥话音一落,她就催促身边的大丫鬟,“春梅,你去看看,姑娘少爷们怎么还不来,他们二姐姐都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了。”
“是,夫人。”丫鬟福了福身,退后着走了出去。
等丫鬟走了不到一刻钟,帘子外面就热闹了起来,一群莺莺燕燕娇笑着走了进来。
先跑进来的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一进来就奔着罗氏跑了过去,手上拿着一块红豆糕,嘴里还软乎乎地喊着,“姨娘,姨娘。”
只是她的目光再对上蓝桥之后,脑门上就差刻个问好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这是罗氏的心头肉,今年将将五岁的小女儿沈蓝宝,随着蓝桥取的名字,一看到她,罗氏就让丫鬟把她抱了上来,坐到了罗氏的身上。
小家伙儿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蓝桥,等蓝桥看过去的时候,她反倒害羞地藏进了罗氏的怀里。
“她害羞了。”罗氏笑着道,这一次发自内心,连眼角地鱼尾纹都显了出来。
蓝桥不再观察一直偷偷注视着她的沈蓝宝,把目光投向了后面进来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