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娘将碗一推,身体后仰,险些气晕过去,这个听不出好赖话的浑东西。
奚春乐滋滋的往嘴里刨饭,将一大块被酱汁裹满的东坡肉在糙米上滚了一圈,用筷子将其戳的软烂,随后拌着米饭一起送进肚子里去,吃的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薛焯心中还是念着没吃晚膳的娘子,给她留了一碗饭到灶上。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奚春就听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还以为进贼了,一骨碌翻起来,双手趴在窗户上往外瞧,糊纸的窗户脆弱薄透,就见灶房点着昏黄的燃油灯,熟悉的背影坐在灶边,吃眼泪拌饭。
第二天依旧是米粥混合腌菜,吃过早膳不消辛檀香叫喊,昨日偷懒的三人自顾自的跟上了,甚至还带了个水袋子,到了地里也不歇息了,哼哧哼哧的忙和起来。
薛家人齐心协力的架势还真唬住了不少人,对面田埂上一黑瘦精明的娘子双手放在锄头上,笑盈盈道:“你们这家人可真能干啊,不像我那个糟心女子,日日门也不出,天天在家睡懒觉。”
奚春见她嘴上嫌弃,可神色轻快,便知心中是乐意的:“娘子瞧您说的,您姑娘是个命好的,在家有父母疼爱,吃不了苦,日后出嫁了,过的定也是这样的好日子,要不人都说懒人有懒福。”
边说边往后面看,见两个舅母和阿娘根本不带躲懒的,满心都放在开垦荒地上,忍不住夸赞自己昨日的计策好。
黑瘦娘子听了奚春的话,眉眼弯弯,合不拢嘴:“你这姑娘,说话招人喜欢,做事也利索,还不怕生,大娘给你介绍个好儿郎如何?”
奚春:“.......”
薛明珠乐的当下拍手,丢掉手中的小镰刀,一骨碌起身站到田埂上,双手插腰:“这敢情好啊,我家阿春在老家可是十里八乡一枝花,长的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莫说好儿郎,就是王孙贵族也不过勉强与之相配,不知娘子你介绍的是那位府上的公子哥儿啊,说来同我听听。”
那妇人听了脸唰的沉下,嫌弃的打量疯疯颠颠的薛明珠,在看看黑如煤炭的奚春,左看右看如何也不能将如花似玉同其挂钩。还王孙贵族,配个读书人都算祖坟冒青烟了。真是痴心妄想,觉得她娘脑子定是有毛病,打着哈哈就跑远了。
可薛明珠不依不饶,追着后面叫喊:“哎,说的好好的,你跑什么啊,可别忘了给我姑娘介绍个秀才郎君,公子哥儿。”
“我可记住你了,等会儿下了地要去找你好好说道,看看是什么好儿郎,你若说不好,我定找你麻烦。”
那妇人听了双腿跑的飞快,唯恐被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