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重新掌控了身体,但意识模糊,浑身如同散架般剧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的张天师,心中充满了绝望。
怀安紧紧护在她身前,虽然自己也重伤,但眼神依旧坚定。
池郁则悄然退后了几步,目光闪烁,不知在盘算什么。
吴若水跑过去查看司徒兰芳和漱玉的伤势,吓得小脸惨白。
张天师没有立刻再动手,他先是仔细感受了一下手臂伤口处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邪恶气息,又看了看昏迷的金无敌、重伤的怀安和云曦,以及地上两位长老的惨状(司徒兰芳断手昏迷,漱玉断臂奄奄一息),最后目光落在了云曦那张虽然苍白虚弱却依旧清丽、与玄敕截然不同的脸上。
他眼中的疯狂和赤红渐渐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审视。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再是刚才的疯吼,而是对云曦说道:
“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云曦强撑着精神,虚弱地回答道:“……云……曦……”
“云曦?”张天师微微皱眉,似乎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但显然一无所获。他指了指地上的惨状,“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或者说,是你体内那个‘东西’做的?”
云曦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只是艰难地说道:“……她们……欲加害于我……与我朋友……我们……只是自保……”
“自保?”张天师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漱玉和司徒兰芳,“能将我昆仑两位长老伤成这般模样,你这‘自保’的代价,可真是不小。”他话锋一转,紧紧逼视着云曦,“你体内的那股力量……源自玄敕指骨,对不对?刚才那个,是玄敕的残魂?还是……别的什么?”
云曦心中一惊,没想到张天师一眼就看穿了本质。她沉默了一下,知道在此等人物面前撒谎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激怒对方,于是坦诚道:“是指骨之力……孕育的……另一个我……她叫……云玄……”
“另一个你?云玄?”张天师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又追问道,“玄敕的残魂呢?是否还在指骨之中?或者说,已经被你这个‘云玄’吞噬了?”
云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得到指骨时……便是如此……”
张天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似乎在急速思考着。寒潭边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怀安紧紧握着拳,随时准备拼死一搏。吴若水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云曦,眼中满是祈求。
良久,张天师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释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原来如此……不是他……终究不是他本尊。”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云曦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玄敕……那个魔头……看来是真的彻底湮灭了。留下的只是一些混乱的力量和执念……寄生在了你这样一个女娃身上……”
他再次看向云曦,眼神中的杀意和疯狂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某种实验材料般的兴趣。
“小丫头,你可知,玄敕与我,有何恩怨?”张天师忽然问道。
云曦虚弱地摇头。
张天师目光望向远空,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