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天,吴依莲的家人找了过来,拿了医院的诊断书,说吴依莲昨天回家后觉得不对劲,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处女膜撕裂,**擦伤,分泌物存有**上润滑油成分,怀疑曾服用过三唑仑成分药物,也就是迷药……那个时候我只是大致能感觉到这代表什么,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上门来。
那天晚上,我妈到我房里告诉我,吴依莲父母要报警,她求我出面认错,要不然爸爸的人生会被毁掉,我们全家的人生也会被毁掉。
我最后也没有认错,只是当吴依莲父母向我打骂咆哮时,我保持了沉默。
后来吴依莲父母终究还是没有报警,我爸妈支付了五十万,或者是一百万,总之外面传言是一笔巨款。然后吴依莲一家搬离了金沙镇,颖颖更加孤僻,更加喜欢黏我,而我再没去上过课,只是闭门复习两个月,直接参加高考。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们全家,再没提起过那件事。”
舒苏久久不能言语。
就像心中有一艘船,平稳行驶多年,在那一刻被倾覆。
那个叫吴依莲的女生同学家中玩,被下药迷奸了。
同学家中当时只有两个男人,一个优秀老师加校长的爸爸,一个读高三的哥哥。
不是爸爸,就是哥哥。
最后被推出来的是哥哥。
可是如果不是哥哥呢?人们以为是个青少年犯罪的事,其实是个为人师表的衣冠禽兽欺负学生的事。
她无法想象这里面的阴暗。
作为一个高三学生,如何能承受自己的道貌岸然的父亲是个强奸犯?又如何能承受在父母的共同商议下,决定让他做替罪羊?
她终于理解他异于同龄人的沉稳,过重的防范心,以及对人性过于阴暗的揣测。
原来,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遭到了亲生父母的背叛。
这一刻她也终于有那么一点理解穆颖了。
自己父亲强奸了自己唯一的朋友,而这个罪名,却给了自己的哥哥。
所以她恨父母,她怜惜哥哥,然后一天又一天,她把哥哥当成了自己的一切。
抱住他胳膊,她问:“你想什么时候回滨江?如果不想在家里多待,早点回去也行。”
之前她要求见他父母和亲人,现在才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小城镇里一点小事都会传得人尽皆知,那些亲人应该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详情,只知道穆城就那个罪犯。
他们会怎么看待现在的穆城?会怎么看待他的婚姻?他们的眼神里会流露出怎样的虚假与厌恶?
就连学校的保卫科都要多看他两眼。
穆城却没有她这么凝重,只回道:“没事,十年前我还能正常去高考,十年后也不会影响我。”
舒苏垂着头不说话。
他又安慰:“不要多想,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也许大多数人都淡忘了。”
当然没有淡忘,刚才受人指使的小混混就是个例子。
叹口气,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却记起另一个疑惑,不禁问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会打架,好像很有技巧的样子,你以前不是好学生吗?”
穆城笑,“只是大学时参加社团学过一些格斗术。”
“是吗?只是参加社团?这样就能一个打五个,还能徒手夺刀?”
舒苏觉得这和她的认知有偏差,她以为这样的水平至少是专门练过的。
穆城解释:“虽然只是社团学的,但我学得认真,而且毕业后也学过几年。”
“怎么会要去学这个,上班后应该很忙吧,哪有时间专门学这个?”舒苏觉得疑惑,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工作就能让人筋疲力尽,最多抽空健个身,哪里会专门去学格斗?
穆城握住她的手,沉默一会儿才说道:“我怕自己能力太浅,怕自己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所以才认真去学,以为这样,会有一些用处。”
舒苏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谁不是上班下班,能有什么危险?转念一想,也许他说的那个人是穆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