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穆城迟疑一下才说：“颖颖向来就不懂事，我怕她再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她现在的样子，我确实也狠不下心责备她。”

舒苏笑了笑，毫不在意：“我知道的，才不会和她计较，毕竟她也是病人。而且我觉得等她出院后就让她在滨江休息一段时间吧，不要马上去学校，还是身体要紧。”

穆城认同她的提议：“你说的对，其实医院也是这样建议。”

这一夜，穆城身上有伤，两人倒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熄灯睡觉时，他靠近她这边，将她揽入怀中。

她握住他的手，细细感受这一刻的温暖，窗外传来北风呼啸的声音，房中静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她觉得这是最美妙的时刻。

两天后，是穆颖出院的时间。

穆城已经提前和舒苏说过，穆颖出院后就住在他们之前广信区的公寓里，舒苏答应了。

她知道，这一定是穆颖提出来的，而无论是之前身患心脏病的穆颖，还是现在不仅有心脏病，还死里逃生的穆颖，穆城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住在那里也好，反正将来她和穆颖会有很多的“矛盾”……那种没有她刻意相让后，不可能不被激化的矛盾。

只是，穆城心里会难受吧……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正好替穆城撕去颈侧的纱布准备替他换药。

缝合的伤口并不整齐，足有五六厘米长，带着初步结成的血痂，以及黄色的药水，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她想去触摸，却不敢，怕自己轻轻一碰就弄疼他。

“还疼不疼？”她问。

穆城无所谓地摇头：“不算什么，早就不疼了。”

舒苏一边给他涂碘伏，一边喃喃道：“应该会留疤吧，这么深的伤口。”

穆城扭头笑：“男人有疤不是很有男子汉气概吗？”

舒苏立刻斥责他：“你别乱动，也别这么扭，会弄到伤口的！”

穆城继续往这边扭了扭：“没多大影响，说了不疼了。”

舒苏按着他的头让他转回去，“说了让你别动！”

她替他上药的动作特别轻，仿佛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这两天，她没有和他起争执。

其实是想的，可是很多时候会做不到，有时候她也想，万一穆城愿意和她一起去面对呢？万一穆城更愿意和她一起死呢？不如就和会长对抗到底，把什么都告诉穆城，然后两人共同选择。

可是她知道，穆城一定会选择冒险，或者宁愿死也不会允许她答应会长的条件。

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固然痛苦，而且可能会痛苦一辈子，但爱情的死去不会，如果对一个人死心，痛苦也有，却只有一阵子，人可以从那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然后开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