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如果怀疑什么,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会长吧,她不觉得他会擅作主张……
然而刚才的一切都是巧合吗?那张面具后的脸,那沉默的身影……她越想越不安,只觉得自己还是要想办法杀掉聂烽才好,可是聂烽啊……她能有什么本事杀了他呀!
就在她惊惶不安时,身旁传来脚步声,聂烽走到了她面前。
她心脏猛地一缩,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紧张,只好不停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别怕别怕。
聂烽拿出手上的本子来,舒苏看一眼,发现那上面写着话。
“大小姐,对不起,你的照片我已经收起来了,我以后也不会干涉你。”
他说的照片,应该是刚才电脑旁摆着的那张照片……看来自己那两巴掌是打对了,她没说打他的原因,他自然会猜。
舒苏冷眼看他不出声,聂烽又写下一行字。
“如果你喜欢穆城,我可以把他带到你面前。”
看见穆城的名字,舒苏的心脏再次猛地一缩。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聂烽吓死,他竟然会想到要把穆城抓过来!
她该怎么办?
大小姐会同意吧,可是她不能同意啊,她才不想把穆城带过来!
舒苏咬咬牙,看向他:“把面具摘下来。”
聂烽看她一眼,顿一顿,依言将面具摘下,满是疤痕的脸在阳光下更加可怖。
舒苏再次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如果他的脸不是被疤痕遮住,这一巴掌应该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红印吧。
“你还嫌我被我爸训得不够吗?想拿我爸来对付我是不是?聂烽,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你结婚,我也不会和你睡觉的,死哑巴丑八怪!”
他又准备写字,舒苏却不等他,一把推开他,离开了长椅。
穆城收下本子,缓缓戴上那只金色面具。
他觉得大小姐还真是更难对付了,原以为她要么是同意,要么是不同意,如果是不同意,他会好好观察她的情绪,看作出这个决定的是不是舒苏的记忆,却没想到竟然又挨了一巴掌。
可惜聂烽在大小姐面前从不还手,要不然……
算了,这是舒苏的身体,就算让他还手,他又哪里下得去手?
舒苏像躲瘟神一样躲开聂烽。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竟然被他吓了两次,她觉得从今天起,对她来说最危险的人已经不是会长了,而是聂烽!
毕竟会长每天只是见那几面,而聂烽却是时时刻刻就在她身边。
舒苏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主动出击,要么杀了聂烽,要么让聂烽离开自己身边,反正不能和他结婚。
一边走一边想,走到一片草坪上时,却见小奇一个人在那儿踢足球。
舒苏不由站在旁边看。
自从成为大小姐,她再也没和小奇说过话了,其实她觉得对于这么大的小孩,应该多出去走走,然而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给会长提什么建议。
人真是矛盾,会长对余满满有多爱,对她和小奇就有多冷漠。
就在她心里感慨时,小奇的球一下子滚到她脚边。
小奇立刻往这边跑,待跑到离她还有三五步远时突然抬眼看见了她,顿时停下来,整个人都为之一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张脸吓得惨白。
舒苏想起来自己是大小姐,而大小姐据说以前作弄过小奇,在他五岁时就让人将他绑起来,拿一只大猎犬吓过他,那时小奇受的伤害不轻,薛莞尔找来精神科医生细心照顾了一年多才好;而在小奇七岁时,薛莞尔给他过生日,大小姐破天荒亲自送来一个礼物,自称是生肖吉祥物,让小奇打开,小奇打开后赫然看见七只被削了一半血淋淋的兔脑袋,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至于其他言语、眼神恐吓与玩弄自然是数不胜数,所以小奇对大小姐惧怕,而薛莞尔则不只怕,还带着深深的恨。
舒苏当然不想吓他,但作为大小姐,她也不能太善良,她缓缓将足球踩在脚下,一边看着小奇,一边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薛莞尔自远处跑来,一把将小奇护在了身后,然后才站起身来看向她:“大小姐,小奇的球是不是撞到了你?对不起,我代他道歉。”
舒苏一笑,“对不起?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句话?”
薛莞尔不再说话,十分戒备而又不屈地看着她。
这一刻,舒苏真正看到了女人的伟大,薛莞尔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弱女子,面对大小姐,却能挺直了腰杆与她对视,只因为她身后有她的孩子,就像一只带着小鸡的母亲,哪怕遇见比自己高大无数倍的恶狗,也能竖起浑身的羽毛来与之对峙,那种气势,任谁见了都会忐忑,因为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势。
舒苏笑了笑,看着薛莞尔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球还给你儿子。”
薛莞尔稍稍松了口气,回她:“大小姐问吧。”
舒苏说:“我讨厌聂烽,你告诉我,怎么能让我爸改变决定。”
薛莞尔思忖之后回答:“会长让你们结婚是因为觉得聂烽会对大小姐好,要让会长改变主意除非会长不再这么觉得,比如聂烽做出让大小姐伤心,或者背叛大小姐的事。”
舒苏若有所思地看着薛莞尔,她觉得薛莞尔说得在理,这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方向。
她将足球踢向两人,转身离开。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让会长觉得,聂烽不是个女婿的好人选呢?